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是泰戈尔所作《飞鸟集》里的一首哲理小诗。诠释的是诗人对生命意义的理解,以及对人生存在方式的探讨。仰望浩瀚宇宙,放之时间长流,人类历史,纵有600万年,短暂也如栗粟;人生一世,即使活过百岁,也只是须臾。短则短矣,活得自然才是真谛。
泰戈尔的诗告诉我们,生如夏花,活着要像夏天盛开的花那样绚烂,因此要善待生命;面对死亡,只要像秋叶般悄然足已,大可恬然地让生命逝去。总之,生命要回归自然,一切都顺其自然就好。
如此,人生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何尝不是一种修炼,能坦然面对一切,又何尝不是历经生命的洗礼所期望达到的人生境界呢?
上学那会,跟一位友人聊人生,他说人生就是到了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事。一句大白话,点出了与泰戈尔诗中相似的人生道理。剥去了诗歌美丽的语言装饰,这就是我们普通人对于生命的理解,更加朴实而真实。
花季少年,情窦初开。那就让这份情愫自然生长吧,不去摘除,不去助长。或许开不出美丽的花朵,也或许结不出渴望的果实,但至少留下了一段青涩回忆,哪怕是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回想起来也许仍会让你怦然心跳,滋润的是干涩的岁月,温暖的也许是一颗早已沧桑的心。
步入青年,谈婚论嫁。遇见合适的人,再迈一步就是婚姻的殿堂,但是,事业前途、物质条件或自由主张等因素,都可能使最后一步变成高山大海,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但是,冯唐易老,更何况佳人如许,几个春秋风雪,便会人是物非。这个年纪,就该找到那个可以一起慢慢变老的冤家,纵使有嬉笑怒骂,哪怕有悲欢离合,至少有那么一程让你的生命像夏花般绚烂。
生儿育女,繁衍生命。有人经历,有人错失。有人爱之深,有人恨之切。有人儿孙满堂,有人孤苦伶仃。经历过,有人领悟到养儿方知父母恩,有人享受着亲子之乐,也有人沉浸在丧子之痛。不曾经历,永远无法体会什么是一泡屎一泡尿,什么是心头肉,什么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繁衍生命,这是人生的又一洗礼。
人至壮年,老少兼顾。下有垂髫儿女,上有白发双亲,此时方知人生即轮回。一边似华灯初上,生命才开始绽放,而另一边光亮渐暗,终成风中残烛。忽然间才发现,生如蜡炬,光亮相济。悲观之人只看见生命尽头的黑暗,以及自己正同样奔去;乐观之人却看到了希望的光明,生命的接力不止于你我。生死就是自然,都是人生必经之路。
北京电影学院苏牧教授曾比喻:人生就像乘坐一列火车,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张只知起点,不知终点的票。同行人,哪怕家人亲友,也许他们相继到站了,你还得继续走;也或者你到站了,他们还得赶往下一站。这听起来,似乎有些悲伤,但说的也是人生真谛,只是,他的言语少了些泰戈尔的乐观和诗意罢了。人生,从一开始,就是在倒计时,决定我们心态的,不是看到的终点,而是我们如何坦然地面对的心态,以及如何自然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人生和生活,本身就是一件痛并快乐的事情。在痛的时候就应该像高尔基在《海燕》里边的呐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而快乐的时候又会小心翼翼地提醒自己:岁月静好,现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