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蓦然发觉,这坐北朝南的房子露台上,原来是北露台的阳光普照,转到南边了,挂起窗幔,透过高高的玻璃门,感受到明媚有余的阳光,炽烈。
在南国的广东,没有四季分明的感觉,没有春日与秋深的因果联姻。常常羡慕那些立秋的清凉,常常感叹秋雨的绵绵,涤尽暑热的快意。此刻的暑热,总感觉是要沉淀些什么,也许是要填充过往光阴的单调,如同在旧年时热望过的今日,如同种下的花草曾等待的绽放时日,一切都不必流光溢彩,只求从容善美。
有时候听到感叹光阴和年华,其实很多事情都不忍去推敲,如同某个时刻的一声叹息,或者是有意无意的说一句,日子总会过去,总会苦尽甘来……想想,这只是止于唇齿的叹息而已,纠根到底,未必是日子的辛苦,也许是经历了人生五味,也许是内心的容易而知足,如同老去的初心与往事。
在这样的秋日,只感觉到天空更高更蓝,让思绪也更绵长。有时看古装剧,剧中的金银细软都用锦缎折叠包裹,总感觉是一种美美的感觉,如同用嫣红粉黛的心去读一段斑驳的光阴旧痕,直至淡成一段索引……而那段过往旧事又不得不隐藏,不得不滤去久远与薄凉。
午后闲暇,寻一处偏远清净的茶馆,在茶香中淡看光阴,在寂静的院落里走走停停,寻找秋日的痕迹。室内的花草,庭院角落的绿植,都是恰到好处的装饰,墨绿的多了沉稳内敛,浅绿的添了朝气蓬勃,院子的门前墙角,各种小花在风中摇曳,在阳光中明媚,一切都是这么煞有介事般,温和朴素,安分守己。
想起张爱玲说过的话:我从来不是高傲的人,至少在弘一法师的寺院外面,我是如此谦卑。让人想起看过的关于弘一法师的文字,说是弘一法师的一生,活出了别人的几辈子。观其一生,弘一法师本名李叔同,年少时才华惊人,名门望族,豪门显赫,琴棋书画精通……也曾年少轻狂,醉迷烟花柳巷。也曾挥金如土,寄情于声色之中。也曾在折子戏里,粉墨登场,演绎世间的悲欢离合。这一切都是在慰籍他的空虚的灵魂,直至他的生母去世,生离死别的打击唤醒了李叔同内心,自弹钢琴送别至亲。浮华了几十年的光阴,精通文墨的李叔同教书育人,经历种种,寂寥惆怅中,安排好家事,遁入空门,后半生的晨钟暮鼓数光阴,青灯古佛度流年……与艺术结伴,又与佛结缘。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自古常言,伤春悲秋,季节更替中,季节轮回时,在秋日的季节,常常有人感叹萧瑟之感。
时光如水涓涓,而内心蓄存了这一刻。在光阴深处,有时候是清淡里惊艳的一抹嫣红,有时候是明艳里惊见的一程暮凉。不得不承认,最终,没有谁不屈从于时间,无论曾经多么重要的事情,最后,只是可有可无的情绪。
在秋日的时光,看着花朵的凋零与冷落,也如唇际的一声叹息,被风淡淡吹散,花落尘香,温软光阴。
暮然回首,所有的美是你的,是我的,也是天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