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两头婚

2006年5月20号,俩人的婚事先在女方雪梅家办了一次。按照两头婚的约定,十天后5月30号,在高家同样举行一次盛大的婚礼。

经过十天的磨合,亲爱的读者,我们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俩位新人的心才算真正走在了一起,成了一家人。

经过马奶一家人商量对高强的称呼,几个小姨子一致同意叫哥,而不是叫姐夫,户囗本上是齐强,但是在本村,大家还是叫他高强。

皖北农村的五月,麦浪翻滚着金红的暖意,空气里飘着新麦的清香和泥土的湿润。这场“无分嫁娶,双向奔赴”的开端,已让她们满心安稳。

“今天真舒心。”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后的软糯。

“我也是。”高强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被夕阳染成蜜色的侧脸,鬓边的碎发被风拂得轻轻晃动,“不过十天后在俺高家,指定更热闹。俺爸妈请了全村的人,还有俺那些发小,早就在盘算着怎么起哄了。”他说着,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握住了齐雪梅的手,眼底是对“两府承欢,一世相守”的笃定。

齐雪梅忍不住笑了,眉眼弯成两道温柔的弧线:“没关系,我不怕。”她顿了顿,想起当初两家商议婚事时的顾虑,“其实我之前还挺担心这‘双向奔赴’的两头婚会落闲话,村里老辈人思想传统,怕说俺们不伦不类。

现在看来,这样‘两家为家,余生共赴’的日子才好,既能让两边亲友都热热闹闹送咱们成家,又能让双方父母都满意,不用纠结是‘嫁娶还是‘上门’,咱们俩都是彼此的归宿,也是两家的牵挂。”

高强的掌心宽厚而温暖,紧紧包裹着她的手,语气格外认真:“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麻烦、再遭闲话也值得。”2000年代的皖北农村,这“双宅共喜,两姓和鸣”的婚俗还是新鲜事,当初提出来时,确实有不少街坊邻居私下议论。但他和齐雪梅都坚持,他们不想让任何一方父母觉得“失去”了孩子,更不想让婚姻变成某一方的妥协,这“无分嫁娶”的选择,本就是对彼此最深的尊重。

十天后,高强家的婚礼如期举行。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门框上、窗户上都贴满了大红“囍”字,墙角堆着几挂鞭炮,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混着厨房里飘来的炖肉香、炸丸子的香味,勾得人食欲大动。

齐雪梅穿着一身崭新的红呢子外套,下身是同色系的裙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红绸带系着,脸上抹了淡淡的胭脂,显得格外俊俏。她挽着高强的胳膊,踩着乡间的土路,一步步走进高家大门,像是走向另一个盛满期盼的家。高妈早已穿着簇新的衣裳在门口等候,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雪梅,可算来了!一路累坏了吧?快进屋歇歇,喝口水!”高妈快步迎上来,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常年劳作的粗糙,却格外温暖,“俺们这‘双宅共喜’的好日子,可把俺盼坏了!”

“妈,不累。”齐雪梅甜甜地喊了一声,这声“妈”喊得自然又亲切,让高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一个劲儿地给围观的乡亲们炫耀:“看看俺这儿媳妇,多俊多懂事!往后俺们两家为家,日子指定红火!”

齐家马奶也专程赶来参加自己女儿的婚礼,她看着女儿被高家人这般重视,眼中都满是欣慰——当初坚持的“两府承欢”,终究是选对了。

进屋稍作休息,婚礼仪式便正式开始了。皖北农村的婚礼自有讲究,高家的仪式比齐家多了些传统习俗,却都透着对“一世相守”的期许。院子中央的空地上,摆着一个燃烧的火盆,旁边放着两个铺着红布的米袋。村里的司仪是个嗓门洪亮的老汉,手里拿着一个铁皮喇叭,一开口就调动起了全场的气氛:“接下来,有请新郎新娘跨火盆!红红火火,驱邪避灾,这‘双席映礼’的好日子,越过越旺!”

齐雪梅有些紧张,她虽在农村长大,却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下意识地握紧了高强的手。高强感受到她的不安,侧过头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别怕,跟着俺走,这都是‘两心归巢’的好彩头。”他的声音带着皖北口音的憨厚,像一股暖流淌过齐雪梅的心间。她点点头,跟着高强的脚步,轻轻跨过火盆,跳跃的火苗映得她脸颊通红,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

紧接着是踩米袋,“袋”谐音“代”,寓意着传宗接代、子孙满堂。米袋里装着饱满的新麦,踩上去软软的,齐雪梅一步步往前走,高强始终紧紧牵着她的手,偶尔在她耳边提醒“慢点儿”,眼神里的宠溺藏都藏不住。周围的乡亲们笑着起哄,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还有调皮的孩子在旁边拍手叫好,为这“双向奔赴”的姻缘喝彩。

高妈走到话筒前,清了清嗓子,发表了一段朴实却真挚的讲话:“今天是俺儿高强和儿媳齐雪梅‘双宅共喜’的大喜日子,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首先,感谢各位乡亲邻里百忙之中来捧场,更感谢亲家,培养出这么好的闺女。”

高妈顿了顿,目光转向站在台上的高强和齐雪梅,眼里满是欣慰与期许:“他们俩要办这‘无分嫁娶’的两头婚,一开始俺还有些想不通,觉得不如按老规矩来省心。但后来听孩子们说,这是‘两家为家,余生共赴’的好事,不用分谁家的闺女谁家的儿子,两边的老人都能照顾到,俺就想通了。这是新法子,更是好法子!俺希望他们以后互敬互爱,好好过日子,孝顺双方父母,常回家看看,让这‘两府承欢,一世相守’的福气,一直延续下去!”

马奶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知道,女儿选对了人,也选对了一种能让她安稳幸福的生活方式,这“双席映礼,两心归巢”的仪式,便是最好的见证。

交换信物的环节,高强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是他亲手做的,上面雕着简单的缠枝莲纹样,寓意着连理同心。他轻轻打开盒子,里面铺着红色的绒布,放着一对温润的玉镯。玉镯是淡绿色的,质地不算上乘,却是高强的奶奶传下来的,在2000年代的农村,已是难得的宝贝,更是“一世相守”的信物。

“这是俺奶奶传下来的,”高强的声音温柔而郑重,目光紧紧锁着齐雪梅的眼睛,“俺奶奶说,这对玉镯能保佑夫妻和睦、平安顺遂,是她和俺爷爷‘两心归巢’的见证。她去世前特意叮嘱俺,要把它交给俺未来的媳妇。雪梅,现在俺把它交给你,俺会像爷爷护着奶奶那样,护着你一辈子,守着咱们这‘双宅共喜’的日子。”

他拿起一只玉镯,轻轻握住齐雪梅的手腕。她的手腕纤细,玉镯微凉的触感传来,却带着一股穿越时光的温润气息。高强的动作格外轻柔,慢慢将玉镯戴在她的手腕上,大小刚刚好。齐雪梅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心里泛起阵阵暖意,这不仅是一件信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期许,是对“双向奔赴”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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