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份,我从学校放假归来。南国的冬天乍暖还寒,亚热带季风气候下四季常青的森林原野,丝毫未沾染上冬天本该有的肃杀和萧冷。
那日清晨,阳光在迷茫的晨雾中漫不经心的展开。我踏着晨光里泛着清冷微芒的露珠,钻进了荒山野岭中窄窄的山径。因着人迹罕至,所以山径野草丛生,高大而繁盛的芦苇丛重重阻隔我前行的步伐,偶尔还会遇到山石塌陷造成的坑洼,寸步难行也不过如此。这条小径少时也曾走过无数次,原是青石板铺就,虽算不上宽敞,却甚是整洁。如今,依稀还能看见荒草丛里几条捉襟见肘的石板,覆着厚实深绿的青苔,小心翼翼窥视着尘世的改朝换代。
抵达目的地之前,抬头已能望见一片耀眼的白,空气中沁香浮动,蜜蜂扑翅的声音也在阒静里被无限放大。及至站在梅树下,清冷的幽香包裹住身体的每一部分,攥紧每一个细胞的感知,神思也在香气里恍惚起来。四野寂静,只有我和白梅独立在尘世之外。我素来爱极了淡雅的白梅,无关其风骨气度,只是纯粹喜欢它的花色、冷香、形容和姿态。朝阳从山谷的漏隙处倾洒而下,淡淡金光,离离疏影,透过梅树的枝桠看到的阳光干净澄澈,微小的尘埃散漫其中,花瓣反射着冷冽而刺目的白光,羞怯的露珠隐身躲在花瓣下。
我在梅林里安静的待了一个小时左右,阳光渐浓,我折了几枝白梅原路返回,心情雀跃,步伐不免也轻快,发丝衣角都沾染着梅香,我把白梅插进盛水的玻璃瓶里,放在卧室床头的书柜上,接连几夜梦里都染上白梅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