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四记,品三白,叹浮生一梦(总览篇)

        初读《浮生六记》,大约在而立和不惑之间,薄薄的一本,一口气读完,囫囵吞枣,也没作任何笔记,当时只觉得文笔很好,故事有点感伤,过后也没留下什么印象。今重读《浮生六记》而花甲已过,春风不再,秋月浮空,时过境迁,恍如隔世,觉书中其情其景其人其声,有如亲历。

        沈复,字三白,号梅逸,1763年12月26日生于姑苏城南沧浪亭畔一士族文人之家。1777年随父游幕绍兴,1780年与表姐陈芸结婚,夫妻感情甚好。因父子失和,夫妻一度旅居外地,备尝艰辛。1803年其妻病故,1805年随友人赴川任幕僚,后辗转荆州、樊城,潼关,济南,莱阳,北京等地,1807年完成《浮生六记》第四部,其后踪迹不明,卒于1824年之后,一说1832年。

      《浮生六记》一题源自李白《春夜宴从弟桃李园序》中“浮生如梦,为欢几何”。原有六记,今存《闺房记乐》《闲情记趣》《坎坷记愁》《浪游记快》四记。另两记《中山记历》《养生记道》或已失传。内容记夫妻恩爱、家庭变故、游幕纪历等等。

        1847年杨引传在苏州冷摊发现《浮生六记》残本,“六记已缺其二”。1878年上海申报馆出版《浮生六记》铅印本,该书遂广为流传。1923年北京朴社重新刊印,俞平伯作序并根据前四记作《浮生六记年表》。1936年林语堂将《浮生六记》前四记译成英文刊行并作长序,猜想“在苏州家藏或旧书铺一定还有一本全本”。1945年胡不归作沈复年表。

        《闺房记乐》一章集中写夫妻恩爱之情,突出一个“乐”字,可粗略分为舅家淑姊、藏粥待婿、花烛之夕、燕尔新婚、谈文论诗、相敬如宾、七夕玩月、中元惊魂、中秋赏月、癖好与同、菜园卜居、夜观花照、同舟畅饮、义结憨园共十四个小节。

        《闲情记趣》一章可粗略分为童稚观虫、盆栽瓶插、园林景致、盆景小品、静室雅趣、乡居花屏、品诗论画、长夏考对、载花小影、对花小饮、省俭之法、荷香烹茶共十二个小节。内容多涉及一些花花草草之类,除了第一小节,其余多是夫妻两人共同的“趣”。

        《坎坷记愁》也多是两人共同的“愁”,本章可粗略分为代笔风波、纳妾风波、借贷风波、憨园之祸、抱病绣经、作保风波、骨肉分离、初抵华家、江阴遇雪、靖江索债、邗江谋职、投亲失路、夫妇诀别、魂兮归来、秋风哭坟、父丧之痛、羁旅子殇共十七个小节。这些“愁”有些是因为与长辈之间沟通不畅造成的,有些是因为交友不慎,还有的是因为作者谋生能力上的欠缺。但在患难之中除了夫妻之间的相濡以沫,还多亏了作者朋友和其妻结拜姊妹的慷慨资助或倾情接纳。愚以为沈复的悲剧更多的是其个人的原因,一味归咎于家庭或社会似有失公允。

        《浪游记快》是作者游幕生活间隙难得的快乐,有不少是和朋友结伴同游。这一章可粗略分为吼山石洞、西湖畅游、东岳观泉、寒山登高、烟花扬州、太湖飞棹、海宁观潮、绩溪看山、绩溪庙会、长江初历、南下广州、游河观妓、喜儿鸳梦、石湖看月、无隐禅院、虞山寻胜、东海沙田、姑苏揽胜、皖城骋怀、江滨二城、荆州冬闲、西至潼关、泉城观泉共二十三个小节。

        读四记,品三白,叹浮生一梦。三白系沈复先生的字;陈芸因诵白居易《琵琶行》而识字,继而好李太白诗,终嫁沈三白为妻,合之亦为三白;晚明遗民张岱湖心亭看雪,邂逅金陵客,意气相投,强饮三大白而别。读《浮生六记》,品沈三白的文采,品芸娘的故事,醉眼朦胧,浮生若梦,白云苍狗,不知老之已至矣。

(2021.2.22.日记,2022.1.12.16:27.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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