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达多》一本读不大懂的哲理书

断续历时好多天才看完,看的很仔细,看的黑塞作品并不多(除了几年前翻过《荒原狼》),这算是第一次很认真地读黑塞。

《悉达多》作者以生于印度高等级种姓婆罗门的悉达多及其友人歌文达求道苦行的事。他们摒弃富贵安逸的生活,辞别亲人,徒步苦修。歌文达遇见尊者,便离开了悉达多。悉达多路过摆渡人以及他守着的渡口,来到城市,在花园别墅遇见情人甘玛拉,于是,他学做生意人,当了有钱人,穿着华丽的衣服,有仆人供差遣。(我一度以为作者在这里要转向写成一个都是青年奋斗和苦闷的故事,所幸并没有)他与商人打交道,与酒徒赌徒打交道,可是渐渐地,他感到了烦闷与无聊,他从这些人身上悟不出什么来。于是,他又放弃优渥生活,继续行走,而这时,甘玛拉已怀了孕:

【从那一天起,她把大门关上,不再接待客人。过了不久,她发觉自己怀孕了,那是她最后一次同悉达多在一起欢聚的结果。】

怀孕的她却用另一个笼子降自己囚了起来。

悉达多继续修行,他来到了当初停留过的那个河边,偶遇了路过的歌文达。然后他留了下来,与瓦树地瓦一起,探讨万物的真谛。那一日,他们的茅舍迎来了在死亡边缘的甘玛拉,甘玛拉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遗留下她与悉达多的儿子。于是儿子与父亲之间的矛盾开始,父亲渴望儿子能时刻绕膝下欢乐,儿子却过惯了富裕的有人小心伺候着的日子,无法忍受凄苦的生活,终日与父亲做对,只想逃离无聊的乡野,当然最终他也成功了……最终,瓦树地瓦同树林万物融为一体,悉达多接任了神圣的摆渡人,同歌文达与河水边再次相遇,彼时的两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已是满头银发满脸皱纹的耄耋老者了,可对世界的探寻,对道的追求仍未停下过。

悉达多的一生是与求道悟道相关的一生,因而这本书有很多关于他对生活、对世界、对万物的所感所悟,读来就如同读一本哲学书一般。且看部分摘录感受下:

【厌倦,像一袭轻纱,像一层薄雾,沉积在悉达多身上,慢慢地,每天更浓一点,每月更暗一点,每年更重一点。如同一件新衣服,穿久了会变旧,新鲜的色彩会褪,变脏,弄皱,衣边会磨破,处处会有脆薄快坏的地方和穿得露线的地方,悉达多的生活也是这样。】

【他突然恐惧起来,心脏也开始绞痛,好像已经把自己整个人之中一切好的和有价值的东西同这只死鸟一起抛弃了。】

【他甚至感到自己有一股非常想笑出来的心情,笑他自己,笑这个奇怪而荒谬的世界。】

【你已经从这条河学到了一点,学到了向下努力,向下沉落,去寻找最深的底层。】

【这时候,他更深切地感到了每个人生的不可磨灭性、每个时刻的永恒。】

【大凡天下做母亲的,对自己的孩子都有一种盲目的爱;天下慈爱的父亲,对自己的独子都有一种愚蠢的骄傲;天下虚荣的少女,为了自己的装饰,为了赢得男人的爱慕,都会发挥出种种盲目而热切的努力。所有这些微小的、简单的、愚蠢的,却又是无比强大的、重要的、热烈的冲动】

【每个人都朝着自己的目标,每个人都被自己的目标缠住了,每个人都忍受着痛苦。】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目标、所有的怀念、所有的悲哀、所有的欢乐、所有的善良和邪恶,这一切一切交汇在一起,就是生活之流,就是人生的音乐。】

【往往只注意自己正在寻求的东西,结果发现不了任何东西,吸取不到任何东西。】

【每个瞬间世界都是完美的,每一个罪恶都已经在它之中携含了恩赦,所有的孩童都是潜在的老人,所有的婴儿在身上都带着死亡,所有垂死的人必获得永恒的生命。】

【不知道刚才这一幕究竟是经过了一秒钟还是一百年,不知道还有没有一个悉达多,一个乔达摩,一个我和一个你。】

很多德语作家的作品总是难以理解的,其哲理性深刻且晦涩,这也是爱之者欲罢不能,恨之者也是头疼不已的。对于许多哲理性的东西不作过多谈论,毕竟有些话语有其适用性,所思所想已在看文过程中有记,赘述反而烦累。但是,黑塞大抵还是可以读一读的,上个世纪的“黑塞热”是有其缘由的,他对于现实的分析,对人物的苦闷与不懈追寻的描绘,对思想的重视大于物质,给过许多人许多慰藉吧。

2017/03/26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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