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众星拱之。
北辰是北极星,古人认为是天之枢,天之中心。车轮有中心,是车轴,车轴是不动的,还是动的?不动和动的辨别非常重要,是为政应当无为还是有为的辨别。车轴与车,同为一体,动则俱动。北辰亦动,在微处动,不容易见。
北辰微动,是天象之确实。所以为政不可无为,须得有为。于何处为?以德,于德,于得。
为政,一义为正,使己正,使人正,欲正人以孝,我必先行孝而有所得;欲正人以慈,我必先行慈而有所得。德内有一个心字,于心有所得。我之事起点,关键,在于我心;彼之事,起点,关键在于彼心;人类之事,起点,关键在于人类之心。人事一本于人心,人心为一切之枢机,欲成事,须得心,先得己心,后得人心。
北辰居其所,在自己的位置而不越界限。空间内有一个界限。不正己而正人,见他人的问题不见自己的问题,以正人为方法,目的,不知,不务正己。责于人而非责于己,是求于人而非求于己,自己也难,他人也难,是我们处人的一个越界,是不居其所。
有时不得不越界,如父母教育子女,在时间上也有一个界限,就是不急于动。急于动的人往往在乎事情效果胜于对方感受,理重于情。顾随说,有时没理也做,舍命陪君子,交情到了。理之最高境界,在于打动人,要通过情,情理兼至。我不急于动人,人方能效我之动。
北辰内动,守好自己的界限,动于自己的领域,众星拱之,这也是天象,是确实。北辰如此,在理上为众星形成经纬,在气上对众星形成鼓荡,在情上顺众星形成厚意。居高,势至,情厚,众星心不得不向,身不得不动,迫而随转。阳为静而阴挟之以动,守乎雌以奔走天下之雄。
此则亦与大学修身为本,孟子至诚动物相发。主体是德体,比作北辰;主体精神之发用流行,是治象,比作众星拱之,有精到之处,但不全面,仅以德不可为政,当参看法家,道家之言或更多卓识洞见,以求均衡,通贯。认识,行动不全面,不均衡,事不易举,为政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