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是杨过与小龙女“夫妻情深勿失信约”的日夜等待,绝情谷底重逢仿佛转瞬之间,是那么短;
16年,足以经历一个人的呱呱坠地,蹒跚学步,认书识字到豆蔻年华直到走过花季雨季,却又那么长。
16年前,我读小学5年级,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大姐就带着姐夫走进了我的家庭,姐夫在我长大后总是用手比量一个高度说认识我时我才有这么高,在他心里我一直只是个孩子,也已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并且快要结婚了,这让他经常感慨时光的飞逝。可是他怎么知道,如果他可以好好活着继续用他那硬朗又憨实的笑声给大姐和这个家带来欢乐,我宁愿永远也长不大,宁愿永远都只是个孩子。
直到今天,在姐夫离开人世的许多天后,我仍然恍惚的不敢相信他真的不在了。每天清晨伴随着阳光醒来,都很想姐夫,世界这么美,城市这么大,你真的不在我们身边了吗?
姐夫,记得第一次跟你见面是叫你崔哥,你请我吃碰碰凉,1998年很时尚的餐饮。你的名字叫崔勇力,我说你是好不容易有勇敢的力量还被吹走了,你笑,用满满的爱意看着大姐,那时我虽然不懂爱情,却坚定不移的认为这个帅气的哥哥会一直在我的生命里担任一个重要的角色。
姐夫,你第一次去我家时我家停电了,在烛光中你冲我笑,我懵懂的知道你是每天陪伴在大姐身边的人。有一次大姐受到惊吓没有知觉是你把她送回我家,不顾紧张和羞涩比爸妈更担心的抚摸她,唤回她,后来听妈妈说你回自己家后辗转难眠,生怕大姐会醒不过来。
姐夫,你在千禧之年的冬天让大姐幸福的披上了嫁衣,我是穿着绿色的运动服参加你们的婚礼,记得婚纱照上的你修去了抬头纹却忘了修大小眼,23岁的你笑的那么开心,在喜宴上你被亲戚朋友折磨的好惨仍然乐此不疲,你叫大姐老婆,大姐是最美的新娘。
姐夫,你们蜜月结束回娘家,我看到大姐变成短发了,满脸幸福,我哭着对她说我想她,大姐说我是傻妹妹,你用眼神告诉我,你会对她好一辈子,你会照顾她一生一世。
姐夫,你们搬进市里买家具我还跟着的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挽着大姐感受着她的兴奋,快乐和对未来的憧憬,后来你们的房子装修的很漂亮温馨,虽然60平米不大的地方,但我那时便知道这是你们的二人世界,你一定不会知道我这个傻丫头很羡慕大姐,原来出嫁了可以有自己做主生活的漂亮房子,但你一定知道大姐的憧憬里,是和你一起,在你们共同的这个房子里相夫教子,白头偕老。我至今仍记得当时画面中的大姐是那么雀跃,那么期待未来几十年的美好,可是你为什么还没等到白头,还远没有老去就留下大姐和外女儿,你就是在这个房子里结束你37岁的生命。
姐夫,我知道你是个硬汉,很爷们儿,唯一一次看你哭是在大姐生产的门外,04年我上高一,也值情窦初开的年龄,只觉得你对大姐真好。你一边哭一边抽烟,一根接一根,期盼又焦急,终于等来外女儿的第一声啼哭。都说男人的泪宝贵,我觉得大家的都一样,尤其是长大了若不是情之所至都不会流泪,你可知道在你的葬礼上,看着你的身躯一点点远离我时,我的眼泪是如何像大雨般滂沱落下。
姐夫你真的很爱大姐,爱你的家,在外女儿快乐成长的10年里,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用两个最通俗的词来形容你们的三口之家:温馨和幸福。你还偶尔浪漫的说一些肉麻的话给大姐,很多情节也许我只有这两年才清楚的感受和记得,聚餐时你常说的“我爱我老婆”。我知道你为了这份爱付出了太多劳累,直到你累得都倒下了。你歇歇吧,你一定正在另一个世界用另一种方式爱着大姐,比如希望她不要整天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希望她能够继续幸福,对吗?
姐夫你是这么爱惜自己保养自己讲究生活惜命如金的人,你的手盘佛珠,亲手穿制的项饰,男士化妆品,一尘不染的近视镜,常年洁净的车,登山包杖,滑雪服,全套羽毛球装备,你的茶具,鱼虾缸,两个核桃,名贵手表钱包,衣服和鞋,太多太多你怎么舍得让它们如今都随你付之一炬呢,家里到处都是你的足迹你的气息,你就不留恋了吗?大姐在你走后的那一天一边流泪一边整理,每件衣服都说出是怎么买的,最近你何时穿过,她抱着你的衣服一遍遍撕心裂肺的叫喊,那时你的魂魄是不是在我们身边?我们真的喊不回你吗?
姐夫,我真的很想你,想你开着车,大姐坐在副驾驶,在你们的笑声中我们一起游玩,去演唱会,去为我看房子,去方特,去千山,去兴城,回家。。。10月17日我听到噩耗坐最早的飞机赶回你家,到小区时我看到你的车,眼泪已经止不住,看到姨和姨夫已不醒人世时才敢相信,你的离去原来是真的。08年你们买完车后大姐娇傲的跟我说,她30岁有车了,今年你创业初见起色了大姐更娇傲的跟我说,你以后挣大钱了她就不上班了,大姐是这么爱你相信你让我们都感受你的好你的优秀。你还来不及兑现承诺就早早的走了,真的走了,你欠给她的幸福要拿什么来弥补。
姐夫,眼前仍然是你的笑脸,你壮壮的身躯在我家的露台抽烟,和爸爸谈人生讲道理,和我说笑,你是如此健康鲜活的一个人。我们一起去过长城,去过泰山。哎,这样也好,我对大姐说你在我们心里就永远是年轻的样子。未来的日子里,我会无数次想起你,要是你还在我们中间该有多好,然而不可能了,你在心梗的瞬间倒下的那一刻,卫生间的地板一定是冰凉的吧,你现在所在的世界,周围的空气一定是阴冷的吧,我该怎么让你温暖一些?现在,我要停下来,再想一下你的样子,回忆我们在一起的快乐。
姐夫,我写着写着眼泪又不知觉掉下来了,鼻子一直很酸很痛,失去至亲的滋味大概就是这样吧,说你是我的至亲也许不恰当,但是我们几乎每周都见面,一起回我们的大家吃饭一起制造欢声笑语一起旅游一起进行下班后的吃喝玩乐,这种感情胜似至亲了。我没想到,我参加的第一个葬礼,竟是你的。当我在灵车出发前看到你的遗像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心如刀割,当我在殡仪馆看到你躺在那里时,我才知道相比于死别,从前遇到的失恋和挫败是多么不值一提。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在我哭的死去活来要让别人搀扶出去时,你的样子,那是我见你的最后一眼。
姐夫,我叫了14年的姐夫,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是不是因为不想忘记大姐不想忘记我们而受了很多的罪。
姐夫你安息吧,如果真的可以,你一定要保佑大姐,保佑外女儿小心心,她们平安喜乐,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