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平的《车窗外》,写道:
“如果哪一天我只是埋头于人生中的种种事务,不再有兴致扒在车窗旁看沿途的风光,倾听内心的音乐,那时候我就真正老了俗了。”
此刻一如往常哄睡了马上九个月的婴儿,确认睡熟后熟练关掉了手机上的婴儿催眠曲,突然发现列表上找不到儿歌之外的所有曲风,一时间还真的忘了自己喜欢听什么歌?喜欢过什么?赶紧翻看-我喜欢分类下的列表。嗯...显然是有点陌生了,曾几何时的热爱真的也会被搁浅。
难得静谧的夜,孩子爸还在客厅伏案居家办公。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让我们在2月14日结婚两周年纪念日那天诧异的发现,不知觉已经在一起度过了相处最久的一段时光。
今天跟产假结束第一天上班的闺蜜二胖聊了几句,言语中透露着感觉好极了!她说:待产、哺乳、婆媳相处这几个月里,生活给予的一地鸡毛和蒜皮随着上班路上的四级风都刮向了身后。虽然是可以申请延期的,一来是因为疫情管控,二来是产假刚满。结果她还是积极踊跃毫无反顾的当了这第一批复工的选手,那种对工作的热爱来的很突然又很真切。
生活真的不是善待每个人,我也没有想到熬过了孕吐、只身外地、临产都没有辞职请假,却在产假结束后无奈辞去了工作。当然这一切都跟此刻这个躺在我身边酣睡的婴儿有关。可可出生时候很不顺利,37周羊水先破,催产两天一夜,开了十指诊断胎头过高无法自然分娩顺转剖宫产,生下来的时候那个头已经被挤的变型,满月后核磁确诊新生儿缺氧缺血性脑病。没经历过的都很懵,不懂这就是我当时的心情。(因为我跟老公都在杭州工作,生小孩在老公和婆婆的建议下在老家生产,所以老公产假到了以后就回到了杭州)一时间便剩下我自己去面对这个陌生的婴儿,还有这个从未听过,也不知道以后事态发展的病情。大概是懂了一点:如果治不好,脑部病灶不消退,有脑瘫的风险。医生提到了脑瘫,就算在没有医学知识储备,也总是有个大概的想象了,结论就是很严重。
当天可可宝贝刚满月,本身是欢天喜地娘家接回去挪窝(每个地方叫法不太一样)的日子,心想顺道给可可体检一下,结果娘家的大门都没迈进去,便扎进了这康复治疗的漫长过程。
拍片,抽血,化验,住院,电疗,输液...这一天,初为人母,比开十指顺转剖宫产受了两茬罪那天都疼。
就这样,五个疗程的艰难和心酸都熬了过来,我的产假也到期了。可可整个程度上每个阶段确实发育迟缓一些,科学来说还是出生缺氧导致,但也没有很明显的会傻的迹象,通过积极认真配合的五个疗程,我还是很有信心的。临近回归工作岗位,本想宝宝也没什么大碍了准备安心上班,临复工前就带着他去了上级三甲医院评估,结果大跌眼眶。医生义正严辞的跟我讲:这个情况很严重,作为母亲你还想着上班?太自私了。回来的路上医生的话扎在我心里,扎破了我的自以为是和乐观态度。痛哭了一路,自然也哭乱了安排好的生活节奏。
命运似开玩笑的跟我闹了这么一出,心心念念的猪宝宝如期降临,随之附赠的这一切意外真的足够让勇敢坚强这些年的我抑郁八百次。辞了工作之后的日子又在老家县城医院康复了两个疗程,每次住院十天,回家十五天,再康复下个疗程,基本上就是将近一个月一个疗程吧。住院,打针,输液,电疗,做康复操、周而复始,半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讲真心话,每次看到宝妈群里说自己小孩去打预防针很心疼之类的,我都特别羡慕她们。毕竟可可累计起来已经接受了几十天的治疗了,胎毛剃了之后,因为经常输液的缘故头发被刮后的六个月了都没怎么长出来过。可可自己也被扎习惯了似的,就哭一声抱起来便不闹了;而我看多了可可被扎针,似乎也变麻木了,这种麻木让我愧疚又让我坚强。坚强的逼自己去面对这一切,花掉了我大部分的精力、时间、金钱,努力的用科学的方式去做家庭康复,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可可即将七个月的时候,终于被浙大儿保的专家系统评估后摘掉了新生儿缺氧缺血性脑病的帽子,排除了脑瘫的风险。
那一天,晴空万里;感谢上苍。
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能够使自己快乐的伴侣,能够携手心爱的伴侣走进婚姻,我们对未来满心欢喜,无比憧憬。都不曾料想婚后虽偶感幸福,却五味陈杂!柴米油盐酱醋茶成了日常,鸡飞狗跳是调剂,诗和远方都滋生了翅膀,离我们远去...
若今夜我们无法谈及自由,请保持对生活的热爱,心存感激、热泪盈眶。
娃醒了,梦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