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椰林醉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幻想:黄昏的沙滩,有着脚印两对半,那是外婆拄着拐杖,将我手轻轻挽,踩着薄暮走向余晖,走向暖暖的澎湖湾。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在家吃亏,在外享福。”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
每年初二都跟着妈妈回姥姥家,和姐姐妹妹打打闹闹,聊天玩笑,到了中午对着一桌子丰盛的佳肴,吃得不亦乐乎。
每年回去,姥姥总嫌我穿的少,似乎在她眼里,裹上棉衣棉裤才是打开冬天的正确方式。
每年回去,姥姥总嫌我吃的少,瓜子花生,苹果香蕉,吃完还不算,到了饭桌上还要给我夹鱼夹肉,这一顿饭能吃完平时一天的量。
每年回去,姥姥总嫌我呆的时间短,虽然嘴上从未说过,可每次我们离开,她都会一直送到大门口。
长大后,越来越不愿意过年,不停的寒暄,不断的问好,只觉得敷衍又无聊。也不愿意回姥姥家,不是唠叨以前的往事,就是念叨着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
“当兵好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打过枪,在南山上,我一枪就打中了一个红烧饼。”
“你们也老大不小的了,是时候结婚生孩子啦,别那么挑剔,找个差不多的人就嫁了吧。”
我坐在沙发上无奈的笑着,心里想:
“姥姥啊,这个南山打枪赢烧饼的故事,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姥爷啊,真不是我挑剔,是现实太残酷啊。”
这样的情况多了,总要自己想点法子。每次姥姥有讲故事的苗头,我总是故意岔开话题,每次姥爷问起有没有对象时,我总会借故跑开。
那时候的自己多天真,以为这样的唠叨能听一辈子,以为身后的老人,能这样絮絮叨叨的念叨我一辈子。
直到有一天,我看着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却无能为力。
我记起小时候,总会缠着姥姥讲故事,从蝉鸣阵阵讲到明月高悬,什么都不懂的自己觉得姥姥讲的一切都那么有趣。长大后,走过许多城市遇见许多的故事,懂得知识越来越多,却再也没兴趣听姥姥的故事了。
“外婆,今年我回家过年。我只想坐在你身边,静静陪着你,就像小时候你陪伴我那样。我一切都好,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别让时光教会你珍惜,陪姥姥姥爷说说话,陪爷爷奶奶聊聊天。琐碎的生活发着光,就像那片澎湖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