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条蚴蚓路?二十几年前是村里老场地的打场区,其它没啥特别的。穿过村东头长约1公里新修的南北水泥路就是500多米S形蚴蚓路。蚴蚓路单人行正好,迎面来人需侧身子。夏季,晚饭后多数村里人选择它,勤劳的闲游者从没谁踩过一棵庄稼。优哉、呼吸着庄稼和空气柔和出清爽的原野味,望着一天天的长势庄稼,喜在脸,美在心。特别在夕阳映照下,队形像一条长龙散游在金黄穗间,宛如一幅画,而画面中便是这世上最完美、最自然、最朴实的人们。
退回八十年代的场景,窜麦黄梢亲戚,多数是走娘家和订过婚的男方带上粽子、糖糕等食品到女方家。窜麦黄亲戚主要是帮女方家劳动,没结婚的男方表现更积极些。麦黄时节,农户们开始着手备收粮工具和场地。先选一块凸麦田地,拔掉灌浆的麦棵、垛一起捂到最后一场脱粒。俗称“打场”。“打场”的“场地”约半亩地左右。也根据人口和地的亩数,两三家一个场。拔掉麦棵的田地进行平整,洒水,洒麦糠,套上牛或马拉一块扇子形石拖子,石拖子后坠一捆扫把形树枝,树枝上压些泥巴(好马平场地)。长辈站在中间一手抓住牲口缰绳,一手挥着鞭子,嘴里吆喝着打圈转。场地碾压有些实平了,把石拖子卸掉换上石磙碾压,整好场地需五天。
整好打麦场,麦熟一晌,有些地块的麦子说熟就熟了。村南村北,村东村西,有两平方多公里田地,土质不一样,村东北是沙土地,村西南是黑土地,麦熟相错三五天。麦熟是麦农们开始抢收时节,天不亮起床做好饭,用麻布兜些馍、提罐子水,拉着架子车带上农用工具,乘凉快早早来到麦地。他们熟娴的流程挥舞着镰刀,割的割,拉的拉。手头快的好割家一天管割八分多地,五六口子人家,光割麦得十来天,割割拉拉,有功夫的人家绑成麦桔个子。麦田离场地远的有四里路。哪一派繁忙的景象牢牢定格脑海,人人忙于丰收的喜悦中没有太多话语,累了席地休息一会儿,饿了吃个馍、渴了喝口水。遇到雨天,雨停天晴,麦地湿拉一架子车麦穰全家人齐上阵,有时会请邻地人家来帮忙,拉的拉、推的推,有时套上牲口,地身长的拉到路上可要费番功夫。麦穰车装三米多高,五六米长,往场地运时有专人举着大叉扶着麦车。那时土路,坑洼不平,麦车直仄歪,小心翼翼拉进场垛成垛,备好随时可打。
天气好、腾出人手来,边割边打场,每天最多打两场,上午一场老早开始,下午一场忙到晕黑。要是家数多共享一个打麦场,一替一场。喂饱牲口套上它们拉着石磙在摊满场地麦穰上一圈圈的转、约1小时,场里人齐动手,沙沙翻翻继续碾。碾着,有人在周围扫着,小麦粒从麦穰里完全脱离出来,把打起来的小麦粒拢一起,长辈撑握住风劲扬麦(俗称:扬场),清扫麦里的杂物,算是打好一场麦籽。那时,打麦有不成文的风俗,不许乱讲话,小孩子和孕妇不许进场,可能是麦粒多、滑,怕摔倒吧?确保麦籽粒粒入囤要1个半月,要是遇到连阴雨打麦时间会延长些天。
今年又是风调雨顺呀,小麦长势好,要不几天可以收了。想想真省劲,几亩小麦机器一会儿收收。大伙们围绕着麦收的话题,你一言、他一语,谈笑声换回我的回忆。邻家大婶说:他儿子该窜麦黄亲戚了,乡亲们散步老场地,笑声仿佛陶醉在滚滚麦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