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平和。在“卡嗒”卡嗒”清脆的木板接触木板、木板接触地面的声响中,没有话语、极少交谈,一个接着一个的长跪,一次又一次贴地的滑翔,平静蔓延,时间流缓,道路就在他们身上,赤白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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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就在路边放上几块小石头,他们一起啃糍粑、喝水,偶尔询问累不累。等到日傍黄昏,他们一起搭帐篷,连最小的扎扎也要帮忙。吃过晚饭,他们围坐在炉火旁念经。我最常听他们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来念经吧。我在他们念经声中阖上眼睛,感受者这久违的平静与放空。什么都不用想,照着这条路走下去,走下去就可以了,我觉得他们的经文是这样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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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怀着同样一个信念,同样一个目标--朝圣。无论是为陪叔叔来的,与冈仁波齐同属相的,还是为了赎清自己手中所沾牛羊之血,或是为了家中盖房所死的工人。
为了众生的幸福安乐和自己家人的平生顺遂,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磕头,从公路到泥泞,从呼啸的雪到滂沱的雨,从艳阳高照到朦胧月夜,从早春到夏末。他们从不寂寞,从不孤独,从不抱怨,从不忧惧,哪怕中途分娩,拖拉机被撞坏或者老人离去,都没能改变他们的方向。一路上遇到热情人的相邀喝茶,或是借住老爷爷家帮老爷爷在田里打草,即使拖拉机被撞坏,他们也积极想办法。一路上平静祥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弥漫,他们只是坚定地坦然地朝着他们心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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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次净化,从片中人到电影外的我们,从心灵到大脑,就像一汩溪水流淌,没有杂念,澄澈奔往他们原本来的方向去。
我许久没有这样的感动和平寂,这才是真正的电影。没有取悦,没有噱头,没有刺激,没有买账。在电影中途有不少人离座,这个社会浮躁,我们只想看一个接一个笑点,一次又一次地爆炸,紧密相扣环环相应的剧情,没有人在乎这个电影到底想表达什么主题,它的内容对你是否有触动,没有人会在意一点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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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对我来说讲了两个字:纯粹。西藏人的一生中没有那么多杂事,只有一颗心要去守望,而自己的一生要过完。说实话,明白了这两个字以后我才懂平如和美棠的故事,其实也觉得这种在大多数人眼中真的不是轰轰烈烈、要死要活、惊天地泣鬼神的所谓爱情,甚至连他们的孩子也觉得平如在妻子去世后写下"相思始觉海非深"这句话太深了,哪有这么多深情,他们只是父母之命结的婚,中间有二十几年没怎么见面,一辈子也不过是柴米油盐,这是爱情吗?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平如是个纯粹的人,心中只装的下一个人和一个家,外面的熙熙攘攘纷纷杂杂如过眼云烟,那一扇窗、一盏灯是他全部的守候与深情。
纯粹的人知道自己一心想要去的地方,并有一颗坚如磐石的心,眼前心中就只有一个方向。
纯粹,并不是孩童的懵懵懂懂,但却像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