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叔:
还记得我们相识后写给对方的第一封信吗?
手写的,两封很长很长的信,写在一个小方格本上。我的信在正面,你的信在背面。你还笑说,那是我们“合著”的一本“情书”。
那个本子一直收在我床边的抽屉里,旁边是你写给我的第二封信,第三封信,还有我们在一起四周年时,你悄悄夹在我书里的一张便签纸。
原来,在开始这个365封信的约定之前,我们就已经在写信了。
几年前,我第一次读完那封信的时候,是有一点生气的。因为我问了你很多小女孩儿都爱问的问题,你却一个也没有回答。
直到今天早上,我又偷偷读了一遍那封信,才发现,你早就是一个比我更懂我的人。
昨天的信里,你说我喜欢搭讪小姑娘,用了“上赶子”这个词。
上赶子,主动接近和讨好,还挺贬义的。但我觉得,这比什么“热情”、“踊跃”都要贴切。你总愿意说那是勇敢,即使你知道我是因为害怕。
我怕失去,怕错过人与人之间易散的缘分。因为吃过苦,才二十几岁,就已经失去了三位至亲,生过了两场差点死掉的大病。
我的人生观,是丧而积极。遇见你之前,丧和积极打成平手,遇见你之后,积极慢慢掌控了战局。
在写给你的第一封信里,我如实交待了自己的观点:
“你总喜欢说,时间会带我们到达想去的地方。我是不信这句话的。时间的力量在于巨大,不可预测,还常常没那么友好,看看它给过我的那些礼物就知道了。我更相信自己的内心,它说爱吧,就去爱,它说走吧,就离开。”
“所有的相遇都是偶然,只不过有些人并肩行走的时间久一点。我总觉得,要是能跟时间抢跑的话,许多人我就可以多看几眼。”
所以,我只会直给,不知转弯,爱冲到喜欢的人面前,把心指给对方看,不去想可能会有被扎一刀的风险。你说,这很愣,很傻,但也十分勇敢。
在回信里,你躲开了我那些幼稚和假设性的问题,却跟我说了另外一番话。
“我喜欢你的笑容,特别纯真,清澈,不是笑中带着意味,不是苦涩的笑,不是应景配合的笑,也不是傻笑,而只是‘笑’本身,没有杂质和负担的笑。”
“但我后来慢慢发现,你最常表露的姿态却是落寞。和笑一样,那是至纯的落寞,不是故作姿态。在安静的时候,你都是那样的感觉。
我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最大的责任就是让你走出那团阴霾,重新打开自己,去接触新的阳光。”
那是我第一次有了被看见的感觉。
阿姆有一首写给女儿的歌,叫《Mockingbird》,他说:“I can see your sad,even when you smile,even when you laugh”。
就是这样的。
写到这儿,又想起另外一首歌。
有一回,我问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你几乎一秒钟也没有犹豫地说,是古怪,而且是那种从手机铃声,一举一动,到头脑内心,没有一处不古怪的古怪。
我当时就觉得,你说得对极了。因为在我眼里,你也是这样的,如此古怪,但又并不奇怪。
所以,每次听到左小祖咒那首《忧伤的老板》,我都会去牵住你的手。
“对于这个世界,
你相当的古怪,
对于我,
你一点也不奇怪。
对于这个世界,
你是一个麻烦,
对于我,
你就是整个世界。”
在爱里,看见和理解是多么重要的事。
你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人,也是第一个理解我的人。这给了我力量,也让我对未来多少有了信心。
谢谢你。
阿心
6月7日
阿心与戈叔的一年之约,为你而写的365封信。
公众号:不如写信
(谢谢你来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