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比起母亲的总是忧心忡忡,是啊,他更像是个若无其事的旁观者,刻意拘谨的旁观者。遗憾,我从未将他写进我的歌…”这是出自六十岁的李宗盛的新歌《新写的旧歌》。

父亲,这个敷衍了半生的命题终于被大叔读懂,并且写进歌里。我们总是习惯了把心事坦诚给母亲,交代自己的每一步成长,每一点成绩;在父亲面前,即使很得意的事,也轻描淡写。

我们在追逐青春,父亲的角色感却在逐渐弱化,看到了父亲的严厉与否认,却感受不到关切与担心。上大学以来,打给父亲的电话屈指可数,有也是短短的几分钟,比不上与母亲一两个小时的长谈。

从读书开始,父亲便开始操劳。为了能让我在城里受更好的教育,在最一无所有的时候买了房。而我从不理解父亲,一次又一次的令他失望,一次又一次的需要交高额学费。当时并不懂,直到他不让我填报本B院校。可我依然还埋怨他在考前对我失望,使我信心大损,却从未想过他一次又一次的期望。

父亲寡言,只有在酒醉之后才偶尔多说几句,不知为何,他却很难醉。二十年里,从未与父亲有过促膝长谈的经历。宗盛大叔写:“两个男人,极有可能终其一生只是长得像而已。有幸运的成为知己,有不幸的只能是甲乙。”

今年春节,父亲安静地开着车,从他儿时的家开往成年的家。行到半路,他突然开口:“我这一生没什么成就,唯一的成就就是你们两个人,把你们抚养成人就是我最大的成就。”这简简单单的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妹妹以为父亲醉了,可今晚父亲只喝了一点点。过了春节,他也是一个半百之人了,却还要继续为我与妹妹再操劳几年。我想,父亲是累了,真的累了。

“若是你同意,天下的父亲多数都平凡得可以。”从他开口听见第一声“爸爸”起,他可能便“骄傲”起来了。“骄傲”使他总是把苦自己尝,再把最好的带给我和妹妹。是我们的存在改变了他,他知道一句“爸爸”的份量有多重,怎甘心平凡?

又回忆起几年前,那年父亲失去了双亲。我以为父亲会哭得像个孩子,但他没有,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强。那天,父亲伶仃大醉,对我与妹妹的训斥:“以前你们小的时候,多懂事,我喝酒你们会叫我少喝一点;现在长大了,怎么就不会说了呢?”原来,失去双亲后的父亲唯一的梦想就是我们能够懂事,不再让他操劳。

我模糊的懂了,可能是不懂装懂了。不再埋怨父亲,他也是第一次做爸爸,没什么经验。所以叫妹妹再争口气,等考上澄中时,我知道父亲肯定也会很得意。

如今,我也即将展翅,也会担心自己没出息。所以啊,父亲,不要再吝啬您的“入世论”了,促膝长谈,教教我吧。不要成为甲乙,要成为知己;平凡的父子感情,需要共鸣。

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你牵挂的孩子啊,应该是快要长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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