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弁》是《诗经·小雅》中的一篇,关于其创作者有两种说法。根据毛亨的注解,周幽王娶申女,生太子宜臼,又宠幸褒姒,生子伯服,并伯服为储君,放逐太子宜臼,意欲杀之。宜臼(或说太傅)怨而作《小弁》。这是古文经《毛诗》的说法,而今文经《齐诗》、《鲁诗》和《韩诗》则认为诗歌的背景是,周宣王时的大臣尹吉甫娶后妻,后妻也生了一个儿子,叫伯邦,于是在丈夫面前中伤伯奇,尹吉甫被后妻所迷惑,将前妻的儿子伯奇放之于野。伯奇清朝履霜,自伤无罪见逐,乃援琴而鼓之宣王出游,吉甫从之。伯奇乃作歌,以言感之于宣王。王闻之,曰:此孝子之辞也。吉甫乃求伯奇于野而感悟,乃射杀后妻。
无论这首诗是谁写的,主题都是讲亲情。
齐国有个姓高的先生,估计也是有一定身份的,在讲诗经方面有些建树,他说,《小弁》是小人之作,不入流的。公孙丑听到了,就问老师对不对。
《小弁》是被收录在《诗经·小雅》里的,大雅和小雅都是雅言,是官方的正统,诗三百是孔夫子删定的,高子这是明显要通过一首诗来否定雅言和孔子。
孟子就问,他凭什么这样说?公孙丑回答说,因为高子认为,这首诗充满了怨气。
孟子笑道:“这个高老先生解读《诗经》因为未免太机械刻板了。假设有一个人,说有越人张弓要射他,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一定是谈笑自若的,这没有别的原因,因为越人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但是假若是他哥哥张弓射他,拿他谈起这件事的时候,一定会泪流满面,因为射他的是最亲近的兄弟啊,他能不伤心吗?《小弁》所表达的怨气,是因为爱他的父亲,这是仁的表现。所以说,高老先生解诗,真是太刻板了。”
公孙丑追问:“那《凯风》为什么没有怨气呢?”
《凯风》是《邶风》中是一首诗歌,商朝的都城为朝歌,其北谓之邶,其南谓之庸,其东谓之卫。管蔡之乱后,周公封康叔于卫,并邶庸入卫。郑卫好淫声,因此邶这个地方也是比较开放的。据《毛诗》说,邶地有一位母亲生育抚养了七个儿子,他们都已长大成人,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但是,这位母亲常有风流韵事,令七个儿子非常自责,而不是怨恨自己的母亲。
孟子是这样回答的,他说:“《凯风》中的母亲犯的是小错,而《小弁》中的父亲犯的是大错。如果父母犯了大错而没有怨气,那亲情就会越来越疏远,如果父母只是犯了一点小错就心生怨愤,那是儿子们一点都不能忍受父母的冒犯了。疏远父母是不孝,不能忍受父母的冒犯也是不孝。所以孔子说:‘舜其至孝矣,五十而慕。’”舜的故事大家都熟悉,他父母对他的伤害可就大了,可是舜仍是自责,认为是自己使父母不能爱他。
所谓小人,就是不懂得礼义之人。所以这一章讲的是亲情与礼义的关系。亲情是仁的体现,是人的本性。
【《孟子》简读之告子篇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