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之跃龙在渊

苻健有十几个儿子,太子苻苌中箭身亡后,他居然选了天生就瞎了一只眼的苻生,按理说这太子之位是轮不到苻生的,但他们家族都很相信谶文,祖父苻洪因为谶文连姓都改了,苻健则因为有“三羊五眼”只说,便立了苻生为太子。

苻健死后,苻生继任为皇帝,两年后,他的堂弟苻坚与其庶兄苻法合谋,找了三百壮士,连夜潜入宫中杀死了苻生。现在问题来了,谁来当新的皇帝呢?苻法是长子,可是庶出,苻坚是弟弟,可是嫡子,两人互相推让。关键时候,苻坚的母亲苟氏说话了,她哭着说:“苻坚的年龄小,能力也不行,你们非要推他上位,以后国家搞得不好,你们要承担责任啊。”众人一听全明白了,一起跪下来支持苻坚。苻坚为了表示谦虚,也没有直接称皇帝,而是自称“大秦天王”。

据史书上记载的苻生,是一个残暴、变态、血腥、杀人不眨眼、无恶不作的亘古暴君,由于他的继位者苻坚是通过非正常手段即位的,曾经焚毁了晋书,并命令史官重写起居注,所以那些事件的真实性有待商榷,笔者也并不打算把那些罄竹难书的事情再讲述一遍,就让真实的苻生留在历史的长河中吧。

苻坚虽出生于氐族,从小就很仰慕汉族文化,潜心研读经史典籍,很快就成了氐族贵胄中罕有其匹的佼佼者,他广招贤才网罗英豪,结交了许多当世豪杰。当苻坚向吕婆楼请教除去苻生之计时,吕婆楼向他力荐了王猛。

苻坚与王猛一见面就如同平生至交,谈及天下兴废大事,句句投机,两人感觉就像当年的刘备遇到了诸葛亮一样,如鱼得水。于是王猛出山,留在了苻坚身边,为他出谋划策,这一年,王猛三十三岁。

当时,京师的西北门户始平县豪强横行,百姓叫苦连天,苻坚派王猛担任县令前去治理。王猛执法严明,雷厉风行,一去就把一个树大根深作恶多端的奸吏给当众打死,上司一看不得了啦,将王猛逮捕押送到长安。

苻坚大惊,亲自到狱中去看望王猛,并问他:“当官理政要把仁德放在首位,你怎么一上任就杀人呢?”

王猛从容地说:“治理安定的国家可以用礼,治理乱世则要用法,我一心为陛下铲除这些不法之徒,现在才杀掉一个奸吏,还有成千上万个奸吏尚未伏法。如果陛下是因为我不能除尽这些贪赃枉法者而惩罚我,我甘愿受罚;如果说我太残酷,那我不敢接受。”

苻坚听罢更加欣赏王猛,认定他是治理乱世的人才,当即赦免并褒奖了他,这也是他们之间的一次考验,从此君臣之间的信任更加稳固。

当时朝堂内外有一批氐族显贵,恣意妄为无法无天,王猛的矛头首先对准了他们。皇太后的弟弟强德纵酒行凶,欺男霸女,谁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王猛立即抓捕强德,太后见弟弟被抓,去找苻坚哭诉,苻坚无奈之下派人去赦免强德,没想到王猛不等奏报,已经将他处死,使者到的时候,强德已经“陈尸于市”了。

紧接着,王猛一鼓作气又铲除了二十多个横行不法的权贵,于是,百官震肃,豪强贵戚无不老实守法,苻坚深有感触地说:“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有法律的好处,才感受到天子是尊贵的!”

王猛政绩卓著,到三十六岁那年,已经连升了五次官,以一介寒士做到尚书仆射一职,那些皇亲国戚和元老旧臣无比妒火中烧,恨得咬牙切齿。姑臧侯樊世仗着自己曾经帮助过苻健打天下的汗马功劳,当众侮辱王猛说:“我们曾经与先帝共兴大业,如今却不能参与机密,你没有一点功劳,凭什么坐享其成,这不是我们种地你收粮食吗!”

王猛冷笑着说:“不光是你种我收,还要你做好了饭端给我吃呢!”樊世肺都气炸了,跺着脚咆哮:“姓王的,迟早把你的头悬挂在长安城门,否则我就不活在人世!”苻坚听说后,果断地说:“必须杀了这个老家伙,才能整顿群臣。”

不久,苻坚召樊世进宫议事,与王猛发生争论,他挥动拳头击向王猛,被左右拉住,他又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苻坚大怒,立即命令处死樊世。

随后,反对派对王猛由公开攻击转为暗中谗害,朝官仇腾,席宝利用职务之便,屡屡诋毁王猛,被苻坚赶出朝堂,对于飞短流长的大小官员,苻坚甚至当堂鞭打脚踢,于是,那些人很害怕,再也不敢对王猛胡说八道了,很快王猛便升至三公之位,苻坚还要给他加三公之上的录尚书事,王猛坚辞不受。

王猛与苻坚名为君臣,形同兄弟,他们这对君臣之间的相互信任程度在中国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王猛感激苻坚的知遇之恩,殚精竭智地为苻坚谋划一统四海的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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