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饺子

雖然我不是柯南，沒有走到哪裡人死到哪裡的氣場，但在身邊，確實發生過幾起可怕的案件，閒來無事，梳理出來，當個記錄好了。

小区沿街商铺开了一家汤包店，生意非常好，一到早上，白色雾气在空气中升腾，早起的人们找好位置，在小碟里倒上一点儿香醋，等待热气腾腾的汤包上桌。

小秦是汤包店的打工仔，他负责给客人端包子，以及收拾餐桌上残余。他手脚勤快，不过性格闷闷的，不太说话。客人多半是小区居民，见得多了，也就互相认识了，小秦也会点头示意问好。

老板有时候会跟客人们抱怨：“这个小秦啊，就是打杂命，嘴巴笨，不会来事儿，还好眼中有活，手脚比较麻利。”

客人们一边往汤包吹气，边安慰：“不错啦，这年头，能找个埋头做事的人不容易。”

妞妞是汤包店的忠实粉丝，一周里有三四天，早饭都是来汤包店吃，吃完正好去上学。小秦虽然木讷，但挺喜欢小孩子的，他有时候会偷摸塞给妞妞一颗水果糖。所以，妞妞每次进店都会大喊一声：小秦叔叔早！”小秦就难得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大牙。

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妞妞约好了去芸芸家里玩，芸芸家住在小区最后一排靠着围墙的位置。妞妞对这条小路可太熟了，从她家厨房可以直接看见芸芸家阳台。

妞妞手里握着一本书，穿着一双拖鞋往芸芸家去，她看见有个人在翻围墙，那个身影很像小秦叔叔，她准备大喊着打招呼，可惜，拖鞋不太跟脚，由于踩到一颗小石子，被绊了一下，妞妞脚丫子踩在水泥地上。她赶紧拍拍脚板底的尘土，重新穿好拖鞋，此时，小秦早就没了人影。妞妞决定明早去汤包店举报：小秦叔叔偷懒不走正道，去翻围墙。

可是，第二天早上，小秦不在汤包店，一连几天都不在，老板跟老客吐糟：“这个不负责的浑小子，一句话不说就不干了。临时找不到人，把我忙得团团转。”

妞妞轻轻夹起一个汤包，娴熟地咬出一个小口子，往里面吹了吹气，慢慢吸出卤汁，然后一口将包子裹进嘴里咀嚼起来，她心想：小秦可能是跟老板躲猫猫，没准明早就出现了。

周三晚上，妞妞吃过晚饭，全家围在电视机前看《动物世界》，看见草原上的狮子捕捉羚羊，妞妞觉得很残忍，于是去厨房倒水喝。窗外下着大雨，雨丝在路灯照射下，就像发光的牛毛匆匆飘落。

忽然，有一群黑衣人，打着黑伞，往芸芸家那栋楼涌去。有种异样的感受从心底钻出来，是不祥的预感。

过了一会儿，叫骂声，哭喊声纷纷从后面那栋楼传来，邻居们开始在楼下空地聚集，议论纷纷。

芸芸家楼上的小袁阿姨死了！被人用钢丝勒断了脖子。报警的是小袁阿姨丈夫，由于他在工厂住宿，发现时已经过去好几天，尸体都开始腐烂了。

不知道为何，妞妞满脑子都是秦叔叔翻墙的场景，她很想告诉爸爸妈妈，但她又怕冤枉了老实巴交的秦叔叔。

半个月过去了，除了袁阿姨的家人还沉溺于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其他人都恢复了往昔的生活。早上汤包店里，依旧热闹非凡，新来的小李是个姑娘，总是笑嘻嘻，嘴巴也甜。

妞妞吃着以往最爱的汤包，嘴巴里却尝不出味道，她正竖起耳朵听大人们的对话。

汤包店老板一脸神秘：“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这个小秦竟然如此凶残，我想想都后怕哦！”

其他食客：“抓到了嘛？说不定是个流窜犯，指不定犯过多少罪。”

汤包店老板：“希望他别回来就行，发生这种事，我心里膈应的慌。”

“跑不掉的，能确定凶手，那就跑不掉，早晚的事。”

“妞妞，别发呆，时间不早了，吃完去上学。”妈妈在一旁催促道。

没过几天，小秦被抓到了，一场情杀案。

某个大雨夜晚，老板先回家了，小秦收拾店铺准备关门，小袁走了进来，额头的发丝有些湿漉漉的，眼神有些恍惚，淡淡地问：“还有汤包嘛？来一笼。”

小秦本来想说打烊了，但看着小袁落寞样，没忍心拒绝，于是跑进厨房蒸包子。

一笼汤包热腾腾上桌了，小袁问：“能不能陪我一起吃呀？我每天都是一个人吃饭，很孤独。”

小秦一下子红了脸，他平时说话都少，更别说陪女人吃饭了。

小袁又抬头一脸恳求的模样，小秦心一软，就坐下了…….

后来究竟发生了怎么样的纠葛，恐怕也只有家属知道。

再后来汤包店由于市容整治关门了，时间过得飞快，三十年过去了。

我就是当年的妞妞，如今也已经不惑之年，关于小区里的凶杀案以及小秦翻墙的事情也只对身边亲近的人说过，要问我有没有后怕？好像并没有，人性复杂，每个人都半面天使，半年魔鬼，考验来临时，就看觉知偏向哪一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