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薄伽梵歌》第1章第1诗节:“狄多罗史德罗说:桑遮耶啊!我诸子与般度诸子,陈兵宗教圣地俱卢之野,跃跃欲战,有何动向?”俱卢族之父狄多罗史德罗天生目盲,他想得知俱卢大战的战况,于是问及具备隔空远瞻本领的近臣桑遮耶,桑遮耶一五一十表述了克利须那对阿周那宣说的《薄伽梵歌》,即是说,《薄伽梵歌》始于狄多罗史德罗上面的问话。开头的两个梵文词宗教圣地(dharma-kṣetre)和俱卢之野(kuru-kṣetre),表达了自古以来俱卢之野就是宗教圣地,俱卢族是失德一方,般度族是有德一方,一正一邪,显然更有利于般度族,加上威力无比的至尊人格神首克利须那站在般度族一方,更使他担心儿子们会战死沙场,这一问当中隐含了他的多个心思。狄多罗史德罗把自己的一百子说成“俱卢”,把已故兄长般度的五个儿子说成“般度”,显然是不承认般度五子的王位继承权,于是故意说“我诸子与般度诸子”,就此划清界线。
(图2)《薄伽梵歌》第1章第11诗节要旨:“阿周那之妻德罗波蒂,曾当着所有赴会大将军的面被迫脱衣示众,无奈之下,曾请求两位(毗湿摩和德罗纳)出来主持公道,而两位居然不发一言。”这是俱卢族和般度族结下深仇大恨的事件。俱卢族设计召开赌博大会,诱骗般度五子入局,结果,骗走了他们所有的财产包括妻子德罗波蒂,邪恶的杜瑜檀那和兄弟杜沙扇那见德罗波蒂已归自己所有,便要当众扯下她的衣裳。无助的德罗波蒂请求毗湿摩和德罗纳出面主持公道,但两人无话可说,她只能祈祷克利须那相助,结果如图所示,克利须那赐给她一件永远扯不完的衣裳。没有积怨不成敌人,克利须那安排这一出就是要点燃导火索,引发俱卢大战,好借般度五子之手除掉邪恶的俱卢族,表面上看是德罗波蒂受辱,实则是克利须那有意挑起战争。
(图3)《薄伽梵歌》第1章第21-22诗节:“阿周那说:忠实可信的人啊!请驾驭战车至两军间,我要看看有谁在场,有谁跃跃欲战,企望战场上与我为敌。”阿周那要看看敌方有谁在场,不是想谈和,而是想知道谁在支持邪恶的杜瑜檀那。图中两大军团,组成了黒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数亿人的超级战场,俱卢族十一支大军,般度族七支大军,俱卢之战正是五千年前世上最大的一次毁灭性战争,几乎整个世界的国家都派兵参与了这次战争,结果杀到只剩下般度五子等几个人,其余将士尽皆阵亡,详细战况载于《摩诃婆罗多》之《毗湿摩篇》、《德罗纳篇》、《迦尔纳篇》和《沙利耶篇》。《薄伽梵歌》就是在开战前,克利须那对阿周那的教诲之言,更深层的涵义是,克利须那用《薄伽梵歌》告知世人觉悟本我的所有学问。
(图4)《薄伽梵歌》第1章第14诗节:“彼方军中,克利须那和阿周那,立于白马牵引的战车上,亦吹响超然的海螺。”克利须那吹响了五生海螺(pāñcajanya),阿周那吹响了天授海螺(devadatta),这是在老祖父毗湿摩吹响海螺之后对对方的回应,表示有克利须那在,俱卢族此战必败,因为克利须那的原本身份是幸运女神之夫,这句话用了梵文词mādhava——幸运女神之夫来称呼克利须那,可见这里传出的海螺声和对方的海螺声不在一个级别,一个在凡界内,一个已跳出凡界,用了“超然的(divyau)”来形容。
(图5)《薄伽梵歌》第4章第1-2诗节:“克利须那说:这门不朽的瑜伽学问,我先前曾授予太阳神维筏斯万,维筏斯万又授予人类的始祖摩奴,摩奴又授予伊刹华古。如此经由使徒传系的传承,这门无上的学问延存下来,那些圣洁的君王便从中掌握精要。”如图所示,这是《薄伽梵歌》的传承历史,克利须那不是第一次讲解《薄伽梵歌》,而是在阿周那的时代更早以前便讲解过,并由使徒传系代代相传,传至世间,在圣洁的君王了解掌握之后,学以致用,把当中的教诲实际运用到治国安民上。这段历史在《摩诃婆罗多》之《和平篇》(348.51-52)也有同样的表述:“在特利达年代(二分年代)之初,这门和至尊人格神首相关的学问由维筏斯万授予摩奴,人类的始祖摩奴,又授予儿子伊刹华古王——这个地球的君王,即罗摩显现的罗怙王朝的先祖;因而从国王伊刹华古在位期间,《薄伽梵歌》已然存在于人类社会。”前面所用的梵文词paramparā,意指“使徒传系”,表达了只有使徒传系的传承才能收到《薄伽梵歌》百分百的益惠,而擅自改动的、断章取义的、带个人观点的并非真正的《薄伽梵歌》,无论这些版本道理讲得如何通顺,用词如何精妙,就像玻璃和钻石同样闪闪发亮,两者的价值却是天差地远,使徒传系的意义就是原封不动保留原文和本意,让钻石的亮丽火彩得到最大释放。就《薄伽梵歌》而言,学问的来源比学问本身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