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会常感觉脑部配置不够,到了八十几岁的时候,我拿八十八岁老父亲打比方,就不要提成长的任何要求了。硬件配置不够用了,就必须要过低配的日常生活。可是,再低配也是很难。
第一难艰难的是,生活中的伙伴难找
我老母亲八十二岁那年离开父亲,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他:完全不懂什么时候该不该喝水,厨房里工具也没有使用过,衣服该换了也不知道。可是脑子很清晰,我告诉他保姆是他的心里价位请到了,他只要几分钟与保姆沟通,清醒明白我又是“白色的谎言",用他老会计的底子算尽每一元钱的用途,决不允许自己上外人当。这样子的“精明”(不高明),他的伙伴保姆是目前我们大家庭面临的最大的一个难题,比什么都难。
儿孙满堂,一个大家庭50人,只愿意自己独居。老母亲至今走了三年半,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劝到妹妹家里住下的三年了,妹妹无数次的偷偷流泪,他生活上有损健康的各种坚持是个最大的因。我曾经无数次的在情绪上支持妹妹,告诉妹妹这个年龄的父亲要成长是比较难了。也不断与父亲沟通交流,同时也情绪上无限支持他。告诉他,妹妹的工作上的辛苦,任何时候,你的支持才是最强大的。曾经是我们兄弟姊妹一片天的老爹,近几年的泪水时不时地落下,像针刺般的落在我的心尖上,给我灵魂拷问:我们到底可以怎么做才好?
三年后,他觉得自己走出了失去老伴的痛苦中,年龄越来越大,坚持自己住到他的老窝里去了。独居的半年里,请过5个保姆,得出的结论是,不想早早离开人世,还是不要请保姆。难怪很多人说,请保姆的老人很多都死在保姆手里。灵活一些的人,想方设法与老人斗智斗勇,不断挑战边界,买菜,设法要捞点格外劳务费。干活,尽量省时省力气,厨卫设备,尽量要高配置。我们发现老头子接电话也不敢正常说话时,总有子女会去身边坐坐聊聊,等子女一离开,他又被责备,这样一个一个的保姆请过来,辞退,请过来,辞退,我们心理想的是,总归能碰上一个可以的吧。不计成本的寻寻觅觅,确实没有。与此同时 ,我们不断要求老父亲降低要求,容她。一遍又一遍做思想工作。可是这个年龄的人要成长,比什么也难。找一个哪怕最低配的生活小伙伴,更难。农村养老院,更是望而却步。
第二难的遭受身体部件不好使的挑战太频繁
十分当心,又生病了,医生真的也没有太多方法来应对这个年龄段的人的身体问题,吃个感昌药,吊个盐水瓶,肝又伤了,永远是头痛医头伤了脚,中药也不好使,保健品不停也起不了作用。心态,情绪的问题应该是有,可医疗科学说不一定很大。近几年,要么在服药,要么在住院,靠修补医药为主的老年生活,在亲人们看来真遭罪,而他,对于生命有无限敬畏,对于这个世界无限依恋,因此对于死亡无限恐惧。
我常与兄弟姐妹们调侃说,我们都在关照他的过程中作好自己的心理建设了。小弟说,我相信医疗服务的发展,以后我们靠AI吧!
第三难的是死亡的恐惧不断袭击
父亲这个年段,同辈的同事,聊得来的朋友,原来的邻居要么早走了,健在的都在一个一个离开人世,每当有个过世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他都会把自己的那个百宝本拿出来,架起那副老花镜,一遍一遍地涂改自己的“遗言”。其实他也没有什么积蓄,不过有个乡下老破大房子而已。可总是他的一桩心事。然后再要求老小儿子领他去自己的那块未来归宿“墓地”转个圈,喃喃自语,老泪纵横。儿女们见到一个揪心。可能对于生命的眷恋很多的原因吧。
随着老龄化时代的来临,老年临终心理关怀会不会是未来的一个火爆的行业?陪着老人们渡过艰难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