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提到的”玲花”,并不是“凤凰传奇”中的女歌星,而是我家养的一只花猫的名字。
去年冬天,长子令琪在南阳复习考研。有天黄昏在街头散步时,遇到了一只形只影单的小猫,大概是主人把它遗弃了,它一直跟着令琪不离开。令琪喜欢小动物,就将它带回出租屋,和它朝夕相伴,还为它买了猫屋、猫笼、猫粮、盛了猫砂的猫便器等。过年前,他就把小猫和养猫的器具一并带回家中。
猫才到我们家时,有些怕生,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只是在主人为它安排的地方成天睡大觉,什么事也不过问。可是,一旦从房间放出来,就出溜一下钻到冰箱的底下,任凭怎么呼唤,它也不肯出来。日子长了,逐渐熟悉了新家的环境,也认识了新主人,胆子大了一些。不久就学会了淘气,从屋里到院子,逐渐开辟新的游戏场所。
女儿凌寒也和她哥哥一样喜欢小动物,甭提有多喜爱这只猫了。每天放学都要先去逗一会儿猫。令琪给它取名字叫“王狗剩”。我却觉得这名字难听且不雅。便提议,沿袭两个孩子名字,给它取个名字叫“王玲花。”因为它是只母猫,而且身上有黄、棕、黑、灰、白相间的花纹。令琪还专门从网上给它定做了一条项圈,上面刻着猫的名字和主人的电话。凌寒、还有她的表弟满仓,常常用一根长棍,顶端绑了一小撮羽毛,在它面前来回晃动,它便扑来扑去地抢。我们夫妻在旁边上看着他们玩,为孩子们的稚气会心一笑。
我们下班回来,“玲花”就喵呜喵呜叫着,围着人团团转,比谁都温柔可亲:用爪子轻挠你的手,用身子蹭你的腿,蹦到你身上让你抱它。那柔软的身体和轻柔的呼噜声,抚平了我内心的波澜。每当我感到疲惫时,只要轻轻抚摸它的背,所有的烦恼都会随之消散。
但它依旧比较胆小,一遇到生人,或是听到声响,或是主人的呵斥,马上一溜烟逃窜,跳到柜子顶上或钻到床底下,用一双圆溜溜会发光的眼睛盯着我们。
两个孩子认为一只小猫太孤单,又从宠物市场买回了一个刚满月的小猫,和“玲花”长得有几分相像,但形体要小得多,小黄黑花斑,毛色很嫩,望上去像上等的狐皮“金银嵌”。性格柔顺且小巧可爱,腿脚还不太稳,不太活泼,到家后,胆小的“玲花”见了同类,这次倒不害怕,只是好奇地用前爪碰了碰小猫,算是跟它打招呼。而小猫则细声细气”尼亚尼亚”地回应了几声。它们入住到令琪的房间后,就更热闹了,每天屋里都充斥大猫“喵呜喵呜”和小猫“尼亚尼亚”的叫声,在家中兴起了一种新气氛,它们在地板上摔跤,抱着床单打秋千,上蹿下跳。有时墙壁上爬过一只壁虎,它们也会扑过去捉。在窗前的太阳光里滚来滚去。屋里还弥漫着猫粪尿的臊臭味,但两个孩子却一点也不嫌弃它们,因为它们是那样生气勃勃,天真可爱,带给了我们更多的欢乐。
后来那只小猫不知怎地忽然消瘦了,不肯吃东西,光泽的毛也暗涩了,终日无精打采地卧着,不肯出来。凌寒想出种种方法逗它,它都不理会。我们也很替它着急。它只是毫无生意地,闷不作声地躺着。偶尔发出“尼亚尼亚”的悲鸣声和轻微的抓挠声。有天晚上,它已奄奄一息了,我们将它送到街上兽医那儿治疗。兽医一摸它体温已很低了,就给它打了一针,但不久猫就死掉了。两个孩子很难过,连夜把它送到后山掩埋了。
我心里也感着一缕辛酸,可怜这一个月来日日相伴的小友,只得安慰凌寒道:“不要紧,不是还有´玲花'么?”第二天,凌寒还徒步上山去,到掩埋小猫的地方,为它献上了几朵小花。这让我想到:猫已不仅仅是主人的宠物,而是我们心灵相依情感相谐的伙伴。
不久,令琪到很远的辽宁读研究生了。从此我们便承担起了照顾“玲花”的全部义务。我们对它倾注了全心的爱与呵护,用最好的食物饮水喂养它。随着暑期一天一天地过去,它也一天一天地长大,肚子是白玉似的绒毛,而背上黄黑斑错落得非常明显。当它蹲在地上、或跳掷在沙发上、在地上撒娇打滚的时候,望去真是活泼可爱。妻脸上就现出一种莫可言说的笑容和矜夸,好像是养着一个好儿子或是好女儿。
夜晚,街市的灯光逐渐熄灭,宁静再度降临。“玲花”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迷人,仿佛是夜的使者。它在黑暗中游走,探寻着未知的世界,带着一份神秘的优雅。猫的身影常常让我想起那些宁静的瞬间。它们的步伐轻盈而坚定,像是无声的舞者,穿行在生活的舞台上。它们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似乎能够洞察人心,读懂世间的纷繁与复杂。每当我凝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心中总会涌起一阵温暖,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猫的性格如同它们的身姿,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它们时而温柔,时而孤傲,像是生活在自己的小宇宙中,不需要他人的介入。它们对待生活的态度,常常让我反思。或许,生活的意义不在于追逐那些浮华,而在于享受每一个平凡的瞬间。在阳光下懒洋洋地伸个懒腰,或是在窗边静静地观察着外面的世界,都是一种生活的智慧。
2024年9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