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枇杷

小区有很多枇杷树,五月中旬时,枇杷树果实累累,黄灿灿的,一簇簇的。那几天早上散步,我会顺手揪几个矮枝上的枇杷回家,泡在小玻璃花瓶里,绿叶黄果,挺养眼。当然也尝了几个,味道寡淡,一如我小时候吃过的枇杷留在记忆里的味道。不知是没有嫁接的缘故,还是品种的问题。

枇杷在我心里,算不上好吃的水果。

除了枇杷,小区的其他果树不多。有一天看到一家院外,有颗约两米多高的树,绿叶间生出些淡粉或枚红色的小果子,像樱桃。每天从那经过,我都停下来细看一番,眼看着颜色一天天变深,一天天成熟。我用手机软件识别,竟没有成功。我想,如果是樱桃,肯定有人摘的,因为樱桃好吃,而且小区樱桃树寥寥无几。我打算再过几天,摘几颗试试。结果,还未等我下手,这些果子突然全部不翼而飞,一颗都不剩了。确定是樱桃无疑。至于谁摘的,有可能是这院子附近的几家人,也可能是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也可能是像我这样有心的业主?

枇杷树因为多,又不像樱桃那么好吃,所以,从繁盛到枯败,摘枇杷的人,我仅见到两位。那天早上,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一个遛狗的中年男人,在树下摘枇杷,他的狗在小路的另一边,牵狗的绳子正好把路拦着。我绕道过去,看见那人边摘边往马甲口袋里放。而我每次折一小枝(三四个果),都是拿在手上,大摇大摆回家的。

也许他不是怕人看见,放口袋里,只是方便继续多摘一点。

又有一天,我从另一条离会所不远的小道回家,看见有个穿白衬衣的人搭了梯子在树上摘枇杷。我撇一眼就知道,是小路对面那家老头。那老头大概七十多岁,个子不高,皮肤很白,斯斯文文,特别爱种花和果树,也特别喜欢穿白色衬衣或者白色T恤。他家是一楼,院子不大,他就把院外的草地也圈起来,种花和果树,一直种到小路边。花有玫瑰和月季。果树有柚子、橘子等。每年秋天,果实累累。果树快成熟的时候,还用纸袋或塑料袋包着。他家院外也有枇杷树,应该是小区统一种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摘自己家院外的,要摘小路对面的。这个年纪,还大张旗鼓地爬梯子,摔下来可是得不偿失。这枇杷又不好吃。哦……估计他想做枇杷膏吧。

2021年初,84岁的母亲病重,我回到江城老家,陪伴母亲。也是在5月份枇杷成熟的季节,我在居住的小区,在枇杷树下捡了很多枇杷。可能是枇杷的大年吧,很多枇杷成熟后掉在地上,依然完好无损,把我激动得不行。枇杷清水洗净后,去核,放入锅中,加水加白砂糖,中火,不停搅拌翻炒,粘稠后就成了枇杷膏。给母亲送去了两瓶。母亲是肺上的毛病,希望能减轻一点她的难受。碰巧当时小弟(与母亲一起住)感冒后久咳不愈,他兴奋地说,你这是“救命的”药啊。

后来我才知道,熬制枇杷膏,枇杷皮应该去掉(我认为皮也有营养),怪不得我的枇杷膏口感欠佳,不如买的那么细腻丝滑。

两周前,先生陪他侄儿一家去苏州玩,恰巧路过东山,就顺道上了东山摘枇杷。唉,早知如此,我就跟着去了。先生带了一盒自摘的东山白玉枇杷回来。五斤,130元。果肉白细,味道甘美,打破了我对枇杷的成见(以前听人家夸东山枇杷如何好吃,我还不以为然),一连吃了好几个。听我赞不绝口,先生说,还有更大个的,没有买,可惜。还说,其实他们只象征性地摘了几个,还是果农帮忙摘的。果林里很闷热,而且摘果也要技巧,要连蒂带把一起摘。只有侄儿五岁多的女儿小豆沙摘得最起劲。东山人很会做生意,不仅枇杷好吃,包装盒也很赞,结实、好看,又易打开(翻盖设计)。

网上说枇杷是寒性的,我正好有点上火,于是每天吃上几颗白玉枇杷,既饱口福,也败败火。

几天后,口腔溃疡果然消失。开心。

又几天后,开始隐隐腹痛。

满腹狐疑之后,恍然大悟:枇杷属寒性,捣乱的,不是它是谁?

“都怪我,不该摘枇杷回来。”先生说。

我忿忿道:“剩下的都是你的,摘了又不吃!”

五斤白玉枇杷,已被我吃得只剩十来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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