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二)

    不知道是不是和受迫害妄想症有关,不管做什么,总是害怕被骗。

    所有的陌生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长着同一张脸,戴着同样的表情,说着同样的普通话。我所有的交流都显得小心翼翼,从皮肤到内心里都是警惕,好像我藏着的宝藏要被偷了,我掖着的秘密要被窃了,其实我什么都没有。

    面试预约总是在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结队而来。过程总是从简单的洒水聊天开始,然后进行到灵魂拷问,最后到你问我猜的环节,多来几次就有些厌烦了,对面试官的笑脸也视而不见,结束的时候鬼知道那张笑脸底下是几个什么字。

    后来各方消息纷至沓来,心中更加紧张和忐忑。类似于“如果我真的找不到工作会怎么样”的“如果……会怎么样”的句式开始在心里泛滥,不过好在怀里的安慰让我保持着平静。所有的路都是必经之路,人不该这么容易被打倒。

    我心里一直记着一句话,“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大概能记得。那是好多年前,陪着姐姐去参加升学宴,结束的有点晚,回家路上打不到车了,两个人决定走着回去,走了很远还不知道有剩下有多远,半路上更是不好打车,看着太阳落下去,看着天空变深蓝变黑,累且绝望。然后姐姐说,“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那时候我觉得,这句话真是好,真是文艺到像是看到了明天的太阳。后来好像还是在半路上打到了车,再后来我就记住了这句话。但是我一直有个疑惑,前方都是绝路了,哪里还有弯儿啊?


    又过了两天,希望像是和月亮约好了一样如约而至。进入某厂,暂时稳住,也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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