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静,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打在遮雨棚和水泥地板上,点滴的零碎声并不轻快,惊扰着夜深不眠异乡人的思绪,我又回想起多年前那个侧卧面雨,闻蝈鼓吹秋风的夜晚。
是夜,秋风轻语,屋外芭蕉与雨的缠绵纠纷,如同一场令人焦作的戏剧,芭蕉唱念,潺雨做打,而蝈就只能沦为二等伶人。我,这般模样的梨园看客,偶逢演出,自然是要惊叹地屏气欣赏的。
雨起先并不急,只是风稍过了些力,扯的芭蕉的叶啦呼啦呼的作响,然而芭蕉还是娇羞的闺女,养在深闺无人识。遇见了这般奔放的伙子拉扯,免不了惊呼。而后,雨是悄无声息的猛然激烈起来,吓得风不语,这哪里是不语,分明是喋喋轻咒着雨抢了风头!芭蕉爱雨,从她敞开了怀接受了雨的投送便是听得出来。秋风有些暗伤了,百思不得何其芭蕉心存他物!可是芭蕉又哪里晓得呢?雨不止属于她,雨还在黄土地里,在水洼,在橘橙枝梢。雨是无私的,却又无情,匆匆来,惹了芭蕉,又急切的走,只有风还在那儿,不过也消减的听不清声了。我不语,只是笑。蝈呢?那给这场剧伴奏的伶人呢?亦是听不见声了,恐怕是躲在哪里去偷笑了吧!
天将明,雨又偷来,我闭目,想着若是便是那芭蕉再择,念谁?不知觉已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