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主要讲三个人:婆薮王高行、芳香女贞信和毗耶娑岛生仙人。
在古印度吠陀时代,毗耶娑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他看到每个时代正法都在一步一步地减少,世人的寿命和精力也随时代相应逐步减少。为了维护梵(吠陀)和对婆罗门的关怀,他将吠陀编排为四部,因此,他得名“毗耶娑”(编者)。他传授了四部吠陀,还有第五部——《摩诃婆罗多》,向苏曼度、阇弥尼、拜罗,以及自己的儿子苏迦。赐人恩典的卓越不凡的主公,也曾向护民子传授。”我们从这段话中,大致可以知道,岛生仙人可能是编制四部吠陀和《摩柯婆罗多》的发起者,苏曼度、阇弥尼、拜罗、苏迦等人陆续对它们进行了传承和完善,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很长,人员接替繁复,以至于只能用“毗耶娑”来命名编者,同时,四部吠陀和《摩柯婆罗多》的编写得到了王室的大力支持,这也是婆罗门和刹帝利两大统治阶层合力为自己编写的赞歌,到了护民子和镇群王这个时代,五部吠陀已经接近成熟,同时,也在印度人的生活中成了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
《摩柯婆罗多》为毗耶娑岛生仙人描绘了一个充满神圣色彩的出身——补卢族的后裔,国王高行。高行这个名字,并不确切,有点类似《尧典》的“放勋”(帝尧曰放勋),他又叫婆薮。婆薮这个音译字很有意思,是否跟佛陀所说的婆娑世界有关,尚有待考证。婆薮这个国王有着高贵的德行,高深的道行,以至于天神因陀罗害怕他继续修炼下去会取代自己的位置。因此,因陀罗亲自去打动婆薮,让他统治制谛国,其国民素质等同于乌托邦,并送他可飞行的水晶云车和戴上可免遭武器的伤害的胜利花冠,莲花状。这简直就是一个肉身天神,婆薮就这样停止了修行,并对因陀罗感激涕零,创立了因陀罗节。
这段故事我们大抵知道这样一个事实,婆薮王这个时代,开始有了天神因陀罗崇拜信仰,这一时期的因陀罗有着诸多称号:诛灭弗栗多者、世尊商迦罗、天帝摩珂梵等。“诛灭弗栗多者”的称号是因他曾杀死围困住水的巨龙弗栗多,捣毁他的99座城堡,解放了水,因此也有“破坏城堡者”的称呼。那么,我们又可以知道,这个因陀罗实际上是最早率众征服雅利安人首领,当占领印度之后,雅利安人将自己人按等级划分为三个统治阶层(征服者刹帝利,支持者婆罗门,追随者吠舍),将原住居民打为贱民(不可接触者首陀罗)。因陀罗在取得大成就之后,趁机成功地神化了自己,那么因陀罗和婆薮的关系,我们也可以作这样的猜想:因陀罗就是婆薮王,在诸多的战争中,他给予自己的封号,正是他一步一步走向神坛的证明:开始攻城掠地的“诛灭弗栗多者”,随后安邦定国的“世尊商迦罗”,最后功成名就的“天帝摩珂梵”。作为印度最早的大神,他在后来逐渐降至大梵天、湿婆和毗湿奴之下,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湿婆和毗湿奴的来历,我们在这里不作讨论,若不其然,他们也是雅利安印度征服史上的国王。因陀罗、湿婆、毗湿奴如果比照中国,就像尧、舜、禹一样属于有德帝王的典范,不同的是,印度流传下来的,是五部吠陀的赞歌,中国留下来的,只有《尚书》里寥寥难懂的记载。
《摩柯婆罗多》里婆薮王最终还是住进了因陀罗的天宫宝殿,他乘坐水晶飞车往来于天空。他娶了珠贝河的女儿山娘。这珠贝河流经噪鸣山时,被山神骚扰,婆薮王帮了她,她还是和噪鸣山生了一对儿女。山娘经期到了,婆薮王却不得不听从祖先的吩咐去打猎,路上他的元阳泄了,婆薮王让老鹰抓着他的元阳送到山娘那里,结果路上被另一只老鹰搅和了,元阳落入阎牟那河中,被河中叫做石姑的鱼吞了,因此怀孕。石姑不仅仅是一条鱼,她也是一位被大梵天诅咒的绝色仙女。石姑生下一对儿女摩差(鱼)和贞信后,飞升天界。这段故事离奇古怪,在中国古代的神话野史中却也是屡见不鲜,只是落入了爱情的俗套里,没能够从中获得祖先传承的营养。同时,婆薮王乘车往返人天两界,天文地理蕴含其中,与远古周天子和西王母的故事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远古时期,真的有会飞的云车吗?
且说这婆薮王和石姑的女儿贞信,鱼的女儿,生下来就有鱼的气味,婆薮王可能不是很喜欢,就把她送给了一个渔民抚养。这位海的女儿,应该也是相当多的童话故事的源头吧,比如《渔夫和小金鱼》、《海的女儿》等等。贞信长大之后,打渔孝敬父母,朝拜圣地的破灭仙人,在游历途中看见了她。睿智的仙人知道她是婆薮之女,就要强行和她交欢,少女说:“你看呀,尊者!两边河岸上有许多仙人停留,众目睽睽之下,你我二人怎么能交欢呢?”听少女这样一说,大有能为的尊者造出了一场大雾。中间省略一万字,大有能为的尊者心满意足,给了少女要求的恩典:身体有美妙的芳香。这也是后来所有女人一直苦苦追求的,确实是一种极为难得的恩典呢,这真正称得上“恩爱有加”了。这一部分,我们也可以看出来一些信息,就是古印度的仙人,并不都是禁欲的,他们既睿智,又大有能为,也能够有欲有爱,生儿育女。古印度的两大主流英雄,英雄和智者,包括诸天神,甚至大梵天,都不能摆脱爱欲纠缠。到了释迦牟尼这个时代,如何衍变到“断欲去爱”,由神至佛的道路,应该有它不可知的历程吧。
再说贞信,得了恩典,在阎牟那河的岛上生下了毗耶娑——破灭之子。因为这男孩在岛上降生,所以名唤“岛生”。岛生仙人不仅仅是五部吠陀的编写者,他也是般度族的祖先,因为他的恩典,才有了持国与般度五子,才有了摩柯婆罗多的传奇。
而在《摩柯婆罗多》最后,般度五子朝拜喜马拉雅山,只有坚战走到了最后,这个正法神的化身,最后又归于正法神。
——尼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