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里的玫瑰
废墟里的玫瑰,枝丫困于暗夜,心却向着星河,渴望与尘同光。
前言
扪心自问,或轻或重自己也还勉强算一个喜欢文字的人,一直以来都想写点什么。今天开始就写一个小故事吧,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偏远小村里的留守女孩,她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但我叫她“废墟里的玫瑰”。之所以说她生长在废墟里,是因为她成长的现实环境、她面对的物质条件只有废墟二字方可精准概括。同时培育她长大的精神环境几乎也是被偏见、谩骂、内疚所弥漫。之所以用玫瑰形容她,是因为即使她曾经过得很艰苦,也不被人宠爱甚至时常被责骂,但后来她还是在最繁华的城市里绽放成了一朵娇艳的玫瑰,只不过因为曾经受过的磨难,她这朵玫瑰比别人带了更多的刺而已。故事里的人,故事里的事,故事里的景,故事里的情,也许是真实存在的,也许是加以想象的。毕竟世界这么大,一个人眼里的真实在另一人看来是虚妄的,另一人眼里的金规在其他人看来是缥缈的。那就不如各叙各的事,各抒各的情。有共鸣那便是幸运,在万千世界里终于有一人与自己有了相同的感触;有分歧更是幸运,在人云亦云的世界里,终于有一人慷己之慨指引自己从另一个角度看世界。
第一章 成为玫瑰之前的她
1 她出生了
她出生在除夕夜,是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也是一个在家人看来极其不合适宜的时间,因为她已经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孩了。在一个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村庄里,在一个渴求生男孩的家庭里,她的出生完全足以将家人迎接新年的喜悦心情一扫而光,从而引生家人对她毫不掩饰的厌恶。看着这个新生儿,家人们眼里看到的不是一个哭声洪亮、身体软糯透白的婴孩,而是一个打破宁静、带来痛苦的瘟神。“怎么又是一个丫头,你倒是等一等再出来啊,至少让我们高高兴兴过个年呀”一旁的奶奶等着她恶狠狠地说道。围坐在火炉边的爸爸长叹了一口气回应奶奶:“是啊,又是一个姑娘么”。站在土炕稍远一些的爷爷冷艳看了孩子和孩子母亲一眼,忿忿地说道:“这都第三个丫头了,不顶用啊”,说完便转身去自己屋里睡觉了。孩子的妈妈看着屋子里的人,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眼神喜悦又愁苦,最后苦涩地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行吧,姑娘就姑娘吧”。夜深了,伯伯叔叔婶婶们也都陆续走了,屋子里只剩安睡的孩子和眉头紧蹙的父母以及桌上早已冷透的年夜饭,电视里主持人兴奋激昂的报幕声、欢快的曲调声,窗外烟花爆竹的声音,大人孩童的欢闹嬉戏声,全都被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沉重的哀叹掩盖。屋外又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就把燃放烟花爆竹的残屑覆盖了,远远望去到处白茫茫的,仿佛一场早有预谋的葬礼。后来,她的家人只记得,那个冬天很寒冷,那天的夜很漫长,那个女孩很讨厌!
2 她有名字了
再漫长的夜终究会迎来黎明,第二天清晨,雪已经停了,但刺骨的寒风仍然在呼啸。女孩的家人简单吃了些早餐,也没有循例换上新衣,更没有去参加村里在大年初一会举办的传统活动。都只是待在家里,电视成了摆设,糖果变得刺眼。除了女孩的哭闹声,屋里一片死寂。打破这安静的是女孩的爸爸:“即使是个姑娘也得给取个名字吧”。“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孩子的妈妈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喜悦。紧接着怒气未消的奶奶仍旧恶狠狠地说道:“还能起啥名!就叫引弟吧!” ,看了一眼女孩继续说道:“一个丫头家家的没啥大用,希望上天保佑能引个弟弟,希望下一胎是个男孩”。孩子的爸爸和妈妈还有一旁的爷爷都应和说这个名字挺好,虽然不好听但只是寓意好。奶奶看着引弟的妈妈说道:“既然要紧着生男孩,反正一开始都没吃母乳,那就干脆别用母乳了,用奶粉喂养吧”。“你赶紧把身体调养好,快点生一个男孩才是正道”。引弟的妈妈说:“这么小的孩子直接用奶粉喂养不行吧?”,“有啥不行的,就她金贵得很”爷爷接着妈妈的话茬说道。就这样在这个清冷的早晨,就在别人家忙着参加春俗,赶庙会的时候,就在其他小孩穿着新衣服、拿着压岁钱、装着糖果在村口玩耍的时候,引弟家给新生儿随意取了个名字并做了个不给她母乳的深思熟虑的决定。但婴儿的肠道太脆弱了加之大人们心情不好没有按时喂饭,在出生第十三天引弟开始了长达两年的呕吐哭闹现象。刚吃完就吐,肠道不适婴儿身体不舒服又不会讲话只好哭。虽然很难,但妈妈还是尽到了为人母的责任,悉心喂养照料。
引弟,一个随意而又庄重的名字。随意是因为相对于她自身来说很随意。庄重,是因为相对于她的家人寓意深远。引弟,不是她的称呼,而是一种祈祷,一种寄托,一种家人以她为载体向神明表达自己求子心切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