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长。
墨渊决定主动出击,他要扯下苏璃身上那层文艺少女的伪装。
他伪造了一本笔记,里面用暗语记录了一个虚构的“叛逃特工”的信息,包括接头暗号、时间,以及一个高达七位数的赏金。这本笔记,他“不小心”遗落在苏璃经常坐的那个位置的夹缝里。
这是他设下的一个局。如果苏璃真是普通人,她发现不了。如果她不简单,她一定会对这个“情报”产生兴趣。
接下来的两天,苏璃照旧来店里看书,对那本笔记视若无睹。
墨渊几乎以为自己判断错了。
第三天,一个穿着风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出现在书店对面的咖啡馆,目光时不时地瞟向“归墟”。
墨渊的心猛地一沉。
他认得那个男人。秃鹫,一个业内的二流杀手,像闻到腐肉气味的鬣狗,为了钱什么都干。墨渊在隐退前曾和他有过节,是个没清理干净的尾巴。
苏璃不仅看懂了假情报,还把情报改了,引来了真正的鲨鱼。
她不是上钩的鱼,她是借着鱼饵钓鲨鱼的渔夫!
秃鹫在外面蹲守了一天,没有轻举妄动。专业的杀手都有足够的耐心。
傍晚,苏璃离开书店时,对墨渊说:“墨老板,天台的风筝线好像断了。”
墨渊一怔,立刻明白了她的暗示。他快步走上阁楼,推开通往天台的小门。
夜风微凉。他看到秃鹫正鬼鬼祟祟地从隔壁楼的天台,试图翻越到书店这边来。他脚下踩着的外挂空调机锈迹斑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突然,“嘎吱”一声,空调外机的一个支架断裂。
秃鹫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从五楼的高度直直坠落。
楼下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和路人惊恐的尖叫声。
墨渊走到天台边缘,看到那个空调支架的螺丝上,有明显被酸性液体腐蚀过的痕迹。手法干净利落,像是计算好了一样。
他回到店里,苏璃借的那本泰戈尔还放在桌上。他翻开,一张小纸条从书页间滑落。
娟秀的字迹,写着一句让他怒火中烧的话:
“老师的课太简单,不如我教您新课?”
墨渊攥紧了纸条,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一股尘封已久的记忆涌上心头。三年前,他还在暗网执行最后一个任务时,有人在他的任务代码里,留下了一个无法破解的签名——“璃”。那个神秘的“璃”,曾在一个加密论坛里,精准地复盘并指出了他三次任务中的微小瑕疵,口吻狂妄又带着病态的崇拜。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个网络上的黑客天才。
原来,她一直都在。
墨渊看着窗外闪烁的警灯,第一次感觉到了失控。这场游戏,他已经不是唯一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