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子,那么多好女孩不爱,怎么就看上自己这颗烂白菜了呢。林安翠皱着眉,却咧着嘴,无声地笑。如果自己没有遇到那些令人作呕的事,大概自己真的会爱上他吧。
这男人对自己是真好,头疼给自己买药,喝酒给自己送粥,天冷打电话让自己添衣服,夜深了还开车护着自己回家……遇到他,是用光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福气了吧。
曾经自己也不止一次地幻想,将来有一天,自己能够遇到这样一个男人,疼自己、爱自己、和自己生一个可爱的宝宝——可惜,可惜这个梦,在17岁那一年,彻底的破碎了……
林安翠咬住下唇,深可见血,强迫自己从当年那些往事中走出来,不去回忆。
邵天鹏的父母现在恨死自己了吧?林安翠转念,当初为了试探自己,他父母甚至不惜假扮碰瓷的来考验自己的人品,还假装不认识自己,向自己推销他们的儿子。想到这,林安翠的脸上浮出浅浅地笑意,仅那么一瞬,这样真性情的父母才能培养出这么出色的男人吧。
那天都晚上十点多了,林安翠加班回家,刚到小区门口,一开车门,一个老太太顺着她的车门就倒下了,抱着她的腿就不让走,也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个老头,和老太太一唱一和地,就赖着自己,非要自己赔偿。
虽然这两个人口口声声让自己赔钱,可俩人四只眼都不停地上下左右打量自己,就差没拿个放大镜扒扒自己有没有蛀牙,有没几颗黑痣了。
本来林安翠是想直接报警了事的,不过她无意中一闪眼,发现老太太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再打量她身边的老爷子,那身形,那神态……林安翠不由觉得好笑了。她没理会俩人的打量,直接一个电话拨给邵天鹏。
没两分钟,邵天鹏从小区外跑步冲了进来,第一句话不是冲着自己说的,而是冲着要钱的俩人:“爸妈,你俩这是闹什么呢?”
果然如此,林安翠暗自好笑,一对活宝。
邵天鹏的父母见被戳穿了,不仅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直接拉着自己的手开始推销:“姑娘啊,你是叫林安翠是吧?我就直接叫你安翠了。
安翠啊,我们家天鹏啥啥都好,真的,阿姨不骗人的。他呀,打小就听话,你放心,你要是嫁过来,肯定啥事儿都你说了算,我和他爸也都听你的,啊!你爱买啥买啥,想吃啥吃啥。那什么,他爸做饭可好吃了,我们家天鹏随他爸,打小做饭就好吃……”
这样的父母,林安翠从没有遇到过,她没办法想象,是怎样幸福的家庭才会有这么可爱的父母,邵天鹏果然是幸福得一塌糊涂的男人。
说真的,有那么一刻,林安翠真的很想点头答应,可是当她看着邵家两个大活宝和邵天鹏那种期盼的目光,却不由得退缩了——不能啊,不能,自己配不上这么可爱的父母和这么好的男人。
硬下心,林安翠强行抽出被握得湿漉漉的手,冷着脸,一声不吭地走了。进楼宇门的那一闪眼,她似乎看到邵天鹏和两个活宝失望的脸,可她真的别无选择。
那天之后,林安翠再也没有见过邵家这两位活宝,就连邵天鹏也绝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安翠才会在辗转反侧中回味那只握着她的手——温暖又让人眷恋。
实在不能接受自己现在坐在办公室里自怨自艾,林安翠站起身,静静地离开公司,今天晚上,她不想再呆在这冰冷的地方,不想再贪恋那么温暖的回忆,这些都不应该属于她的,她只能属于黑暗。
时间还早,林安翠慢步走在街道上,看着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有冷漠着脸脚步匆匆的,有笑嘻嘻欢快轻盈的,有三三两两结伴同行的,有甜甜蜜蜜二人世界的,人生百态似乎都在这马路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群活泼的女孩子嘻嘻哈哈地路过林安翠身边,一阵香风,浓郁得让人窒息,几个穿着小背心和热裤的女孩,肆无忌惮的露着小蛮腰和大长腿,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阳光灿烂的脸上,没有任何人间疾苦的印记,美好得让人忍不住想摧毁。林安翠眯着眼,被自己内心的想法吓了一跳,看来是最近被弟弟折磨得有些疯狂了,林安翠拧了拧眉。
女孩中不知谁喊道:“哎哎哎,今天高兴,晚上一起去happy 吧?去“爵位”,我请客!”她的号召得到所有人的一致认同,几个人围成一团,稍稍商量了几句,又笑闹着,向着“爵位”而去。
“爵位”是个中高档的酒吧,林安翠有次请客户吃饭,有个客户带着干女儿,晚饭后,那位娇滴滴的干女儿就非要去酒吧玩儿,当时林安翠的助手就提议去“爵位”——那也是林安翠第一次去酒吧,不可否认,那里还不错。
这女孩能请这么多人去“爵位”,看来身价也是不菲啊,林安翠淡淡地想,目送这群欢快的女孩们跑远,林安翠的心中升起羡慕之情,这么阳光快乐的日子,似乎自己从来就没有享受过呢。
许是受到这群女孩的影响,林安翠临时做了一个平时打死她都不会做的举动,转身进了路旁一家小小的时装店。
等她再出现的时候一身性感的黑色——闪亮的短皮衣衬托出丰满的胸部,哑黑的皮裤展现修长的美腿,脚下原本五公分的小高跟也换成了十公分细长的恨天高,盘起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只是脸上,却化成了Vivian女士那般的调色盘,不仔细看,还真不太好认她的本来面目。
林安翠打车去到了“爵位”,今天晚上她真的好想放纵一下,这些年了,那些秘密在自己的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最近,弟弟和那个男人的出现,更是使自己紧锁了多年的心,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她突然发现,原来要狠下心来,居然也是一件如此之难的事情。
一进“爵位”,时间还早,客人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座位上,其中就有那群咋咋呼呼的女孩们,林安翠找了个靠近角落的吧台坐下,尽量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爵位”的舞台上,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女孩抱着吉他在自弹自唱,声音很青春,歌也不太流行,她唱得很认真,下面听的人却没有一个。
林安翠要了一打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看着那女孩唱了一首又一首,一气唱了三首,然后又安安静静地下场,在台下接过领班递过来的几张钞票,鞠了个躬,一脸失望地背着吉他走出了“爵位”。
舞台上又有个帅气的小伙子在卖力地吹着萨克斯,比起刚才女孩的弹唱,略有些激情的演奏,和帅气的脸,让那群女孩们跟着他一起兴奋了一把,使这有些冷清的场子,很是热闹了一会。
可惜,这群女孩子都没多少身家,舍不得给小伙子送个酒或花什么的,那帅哥在台上耍了短时间,最后,也不得不一脸怨愤地离开了舞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