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个星期天在江阴顾山老街上,看到了一台红灯牌收音机,让我想起了我母亲曾经也有一台这样的收音机,陪伴了她好多年。
母亲早年没有收音机,那时家家户户条件苦,村上只有一只大喇叭,悬挂在村头的老树上,每当秋收的时候,都要播放某某公社某某大队某某小队亩产达多少斤,来激励农民取得高产。
母亲是下放工人,又体弱多病,每年青草发母亲的病也会发,常常躺在床上不能参加农业生产劳动。母亲好想有一台收音机,生病时听听苏州评弹和地方戏曲。苦于我家每年年终是透支户,连吃饭都成问题,那有条件买收音机。
母亲只能偷偷去城里做小生意,那时绝对不允许做的。有时连自留地上的蔬菜也不允许拿出去卖,路口有人守着。母亲从农民手里买了鸡蛋和菜油,走街穿巷从工人手里换粮票,再卖给进城打工的农民。回来时带一点米。
大约九十年代粮票不用了,母亲也年纪大了,结束了去城里做小生意。闲不住的母亲,听说镇上有人家发拆纱头的活,便去领了纱头回来在家里拆纱头。
我没事的时候,也帮母亲拆纱头,母亲说:“要是有台收音机听听,解厌气。”想想这么多年,母亲自己辛辛苦苦不舍得吃不舍得用,她盼我书包翻身,供我读这多年书。我竟然想不到为母亲买一台收音机,真是实在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