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不是件小事

(一)

『从童年起,我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的星辰。』

郁疏第一次见到甘如贻的时候,当时她正在游泳池底,一动不动,黑色的长发在水里上下浮动,郁疏的脑子嗡的一声,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他潜到水里,将女孩一把抱起,双脚用力一蹬,浮出了水面,一边单手揽着女孩,另一边拼命向池边划水。
“放开我!”怀里的人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吓得郁疏一哆嗦,马上松开手。上一刻还动也不动的女孩,这一刻却像鱼一样,从他身边游开了“你……你……你……你会游泳!你没溺水???”
女孩游出去两三米,停了下来,转过身瞟了他一眼“不然呢?我怕没淹死,先被你勒死了!”
“对不起,我刚才一着急,可能力气大弄疼你了……不对,你这个人有毛病吧,你自己说,你一动不动在水里面,是个人看到都会以为你是溺水了,我是好心才救你的好吧!居然不领情,还怪我!!”
“知道我有病,还不离我远点!瞎搭什么讪!!”
“我……搭讪??这年头真的是,神经病特别多!!”
“所以傻子都不够用了!”
“你……”
“你身上的的T恤再泡一会,估计要褪色了!这池里里有氯气,漂白的,傻子!”
“啊……啊……完了完了,我刚买的新款,劳资的零花钱呀!”郁疏三下两下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小心地查看着。已经有几个白色的小点冒了出来!真的是很气!正在郁闷之时,突然觉得有点异样,抬头一看,对面的女孩眼睛一眨不宅地正在打量他!
他连忙双手护胸,身子往水里沉了沉:“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没见过像我这么帅的男人?”
女孩撇了撇嘴:“你有什么好看的?要身材没身材,要肌肉没肌肉,要脸没脸!没看点!”
“啊……呸……你眼睛近视的吧。看你样子初中毕业了没?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花痴!”
“姐姐我马上高二了!”
“哇……没看出来,你这么小的个子,居然也上高中了。这么巧,我也是,你哪个学校的?说不定我们还是校友呢!”
女孩白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小男孩说话打断了“姐姐,你果然在这里,快跟我回家吧。那个东西妈妈找到了,她不会再骂你了!”女孩朝小男孩笑了笑:“这就回去!走吧!”说完便向池子边游去。
郁疏目送着她从池里上来并离开,小姑娘家家的,身材还可以,皮肤也挺白,就是这脾气真的差,然后自顾自地继续游泳了。
后来当郁疏和甘如贻熟悉了以后,有很多次,郁疏都尝试回忆他们初见的情景,可是怎么也记不起第一次见甘如贻时她的脸。只记得在蓝茵茵的水里,她四散开的黑色长发,像是一朵黑色的花,又像一张网,不知不觉之中,让人就身在其中。
【甘如贻】
甘如贻喜欢水,埋在其中,温暖柔和,应该像妈妈的怀抱,虽然她从未体会过的那种温暖。养母也曾抱过她,蜻蜓点水一般,她也很知趣,从不要求。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胎儿在妈妈的子宫里一样,她第一次下水,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所以,一有空闲,她就会来游泳。开心或者不开心,鱼在水里就觉得很好。只是今天却出了一点意外,她像往常一样,安静地闭气在水底呆着,突然被一只手拉了起来,进而置入一个陌生温热的怀抱里。前几秒钟她有些慌乱,随即便冷静了下来,及时喝止了对方的乌龙操作。是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孩,也是,其他大人早就习惯了她出格的举动。

看着男孩干净的脸庞,饱满的额头,明亮的眼神,突然间她有些嫉妒,破天荒地一反常态,把他冷嘲热讽了一顿,看着他手忙脚乱脱衣服的样子,莫名地可爱,带着孩子气的可爱。知道自己被看了,居然还一副生怕被占了便宜的样子,想到这里,甘如贻嘴角不由的上扬,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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