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宁静的下午,日本NHK节目组进入了这个看似庞大的小区——高砂住宅区,可小区内楼房传来的电视机声响却听得清清楚楚。居委会组长向节目组解释,这个小区有百分之三十的住户是独居老人。
节目组是为了采访这些独居老人而来,可他们的采访进行得并不顺利。
并非所有的独居老人都愿意配合他们进行采访,有的装作家里没人,直接把节目组拒之门外;有的对节目组的采访没有兴趣,拒绝节目组的采访;只有一部分的独居老人愿意向节目组讲述他们的故事,分享他们现在对于生活的看法。
随着节目组采访的深度进行,他们才明白为何那些独居老人会拒绝与他们交谈。
离婚后独居十五年的老人
藤田君七十五岁了,自从和前妻离婚后就一直一个人生活。
他翻着女儿的相册,一边泪流满面地说道:“这样的生活早就过腻了。”
1979年,藤田君带着妻女来到东京,不久后离婚,现在与妻女没有联系。房间里堆放着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厨房里存放着打折时买来的方便面和年糕。
身患糖尿病的藤田每天必须注射胰岛素,与护理人员聊天是他的生活乐趣之一。唯一与他还有联系的是他的妹妹,远在北海道的松子。妹妹和母亲来东京看过藤田,不久后藤田母亲也过世了。
快到新年了,妹妹从东京寄来了北海道的特产,大纸板箱里有大螃蟹、扇贝和发酵寿司。藤田君立马给妹妹打电话,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谢谢。
为什么不回到北海道和妹妹一起生活?藤田君表示:“自己不想再给家人添太多麻烦。”
谈及和前妻离婚的原因,藤田君也表示是自己提出来的。那时候自己患了糖尿病,已经无法再工作,更不可能继续养育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之后也断了和妻女的联系,只留有黑白的照片。
一转眼,藤田君就这样一个人孤身生活了十五年,每天领着救济金,起床后吃饭、看电视、吃药,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终生未婚的出租车司机
水野君五十六岁,在高砂住宅区住了四十三年,原来的时候是和哥哥、姐姐还有父母一起。一家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但其乐融融。
后来哥哥和姐姐都结婚了,搬出了小区。父母也过世了,原来热闹的屋子只剩下了水野一个人。
水野回忆道,自己三十多岁的时候也想恋爱,然后结婚。可自己工作一直不稳定。恐怕并不能让家庭和自己的子女稳定下来,恰好那个时候赶上经济泡沫,自己也一直在换工作,结婚的事情就被抛之脑后了。
水野的上一份工作是出租车司机,可有一天水野一上车准备启动,就浑身紧张,于是辞去了工作,现在靠着失业金度日。
水野失业后一直在做尝试,去社会服务中心寻找工作,没有找到适合他的工作。去职业培训学校和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起准备考试、探寻再就业的可能性,可自己几次考试都不及格。
最后还是干回了让自己厌恶的出租车司机。水也君在接受节目组采访时表示,自己这种人不配出现在镜头前,如果能有一个新的政策因自己的采访而出现的话,那至少还是值得的。
另外,水野君也表示自己害怕某一天一病不起,连走出房门呼救的力气都没有。所以自己现在不锁房间的门,只拉上房间的链条。
节目组还采访了两位独居的老婆婆,其中一个的爱好是用自己的养老金去类似游戏厅的扒金店赌钱,直到输完后才继续一个人在屋子里消遣。
另一个老婆婆的爱好是制作各种人形玩偶,大大小小的图画和玩偶堆满了整个屋子,每天沉浸在制作新玩偶的乐趣中。
可就是这样一群独居没有亲朋好友的老人,还会遭受世界上他人的恶意。时不时有推销员上门向他们推销价格高得离谱的普通产品。他们抓住了独居老人缺乏关怀的特点,推销员不仅向他们推销产品,还会陪这些独居老人耐心地聊天。
把独居老人哄高兴了以后,推销员再把这些普通产品甚至是劣质产品以十倍、上百倍的价格卖给他们。这也让NHK节目组明白了为什么有些独居老人在拒绝他们的时候,嘴里咕囔着“用不着”。
参考材料
《无缘社会》第三章 单身时代——终生不婚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