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照耀,万丈绯红。太阳悄无声息地缓缓移动到远山后面,再高的山,也挡不住无私的它,结束一天的工作之际,仍然释放出最后的“红利”。
我时常在散步甚至跑步中,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满天红霞而夺目驻足。如此美景,相机拍不出来,画家也画不出,再伟大的作家,用再动人优美的文词,也很难描写出它最真实的模样。远方被红霞铺面的云朵,透露出浅浅的红晕,像一位年轻温婉的淑女,喝醉了酒,红扑扑的脸蛋魅力十足。靠近太阳的云朵,红光更甚,那是一位梳妆打扮过的风韵十足的成熟女人,红扑扑的粉面,是化妆初始还未涂抹开的浓装粉底,妖娆却不失格调。
慢慢地,那天边山后的光芒渐渐暗沉,从满天红变成一面白,再到一条线,直到对面的天空之上,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夜空。夜幕降临,星月同辉。晚秋的天净,晴天的月明,月光普照,稀星闪烁,没有了晚霞拂面,云儿方才露出本来的洁白柔面。如水的月光轻柔温婉,用柔如丝绵一般的力度把万丈光芒轻轻洒向大地,静谧无声。月光,是一味清醒剂,也是一把保护伞。它挡住了白昼太阳的热辣,释放出夜间的清凉,以至于白天那些为防晒而静默的虫子,到了晚上,趁着月色的皎洁和清凉,纷纷唱起了欢快的歌。不远处农家的那条大黄狗,也兴奋地“汪汪汪”地狂吠不止,甚至枝头还未入眠的鸟儿,也忍不住歌唱几句。就连路边那条小河里的水,都舍不得发出很大的动静,不靠近聆听,那“叮叮咚咚”的撞击石头的声音,都被两畔低矮的河岸所遮掩住……月夜,并不安静,却如此的宁静。我的心也宁静。
月夜之下,那些有关月亮的诗词,像夏季的蚊子趋之若鹜地扑向明灯一般,在我的脑海中喷薄而出。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路旁的婆娑树影,小河的流水潺潺,足与松间明月、石上清泉相媲美;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远离都市的乡野,天涯明月,虫鸣鸟叫,是自然的热闹,不如“捣衣声”的单调嘈杂;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只有晴天少云和特定的时段才能看到月亮,秋月又是如此美丽动人,我只管沉浸在美月的诗情画意里,今朝有酒今朝醉,有花堪折只须折;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月光普照,天涯海角,在清冷的月光中,在温柔的月色里,如我一般的漂泊游子,他乡之客,我有思念的人儿,散落异乡的亲人朋友,是否也有人借着皎洁的月光,寄托对我的思念?……
夜色渐浓,月光渐明,小河畔那座低矮的木亭里,昏黄的灯光下,竟然还有一位老人还在垂钓。他安静地坐在小马扎凳子上,手持又细又长的鱼竿,脚前放了一只小红桶,安静而悠然着抽着烟,淡淡的月色里,香烟头的火红和阵阵烟雾显得有一丝孤寂。我远远的看到鱼泡几次晃动,老人却毫不在意,我心想:鱼都跑了几次了。我耐心的看了几分钟,直到一次鱼泡动的厉害,老人才全神贯注,用鹰一般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河里晃动的鱼泡,双手紧握鱼竿渐渐收回,突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试,一下子弹起鱼竿,一条大鱼上钩了。老人连忙拿起身边早已备好的抄网,一只手握着鱼竿,另一只手持着抄网伸过去接住大鱼。大鱼在网里胡乱地挣扎着,老人熟练的摘下鱼钩,小盆里钩上鱼饵,轻轻一丢,鱼线便准确的飞到那一方凹地处的平静水面。不言而喻,这是一位钓鱼爱好者,甚至专业人士。月光中,或许确是钓鱼的好时刻,更是独享月色的好时候。
我不知道在这朦胧的月色里,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曾错过这大美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