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常一样,上了地铁找了个位置靠人群坐下。列车不断地前进,人流涌动,望着熙攘的人群,发呆,低头飞快地划过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文字,没有着急,也没有想法,是一个极其空洞的动作,但我看见周围的人大致如此,我不禁想在信息如此发达的现代社会,我们却更孤单了,因为除了屏幕上的图片与文字,就再无其他贴近思想的陪伴了。
这时旁边的人起身下了车,另外有个人缓缓地上了车,坐在了我旁边。用余光看到他穿着深杏色的连身裤,上面仅是两条带子的类型。身边有辆像买菜用的蓝色小推车,我留意到他总低着头,在车里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他掏出了一个黄色的东西,用透明的小袋子装着,像吃的东西。
果然他打开袋子把面包一点一点地往嘴里塞,见他一直低着头,以为应该有个手机之类的,于是侧过脸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除了手上的面包,他吃得那么安静,那么卑微,皱纹布满了他的脸庞,那是一种极衰败的容颜,无论这世间人如何坦诚地面对老去,那种衰老却丝毫不会改变,它会席卷大多数人。
这时我才发现他是个老人家,满脸的褶皱尽是岁月的痕迹。我爷爷也同他一样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脸上同样是岁月遗留的痕迹,大约没有人能逃过岁月的千番雕琢,万番诠刻。
他是不是已经眼花到无法使用手机,这个简单的操作。他是不是已经读不透这时代的更迭。在他的眼里这是个怎么样的世界,清晰可见还是模糊不堪。我也很好奇当我容颜老去,身体思想退化时,这是个怎么样的世界。
这是一个我们无法避的群体,他们穿梭在我们的身边,他们的孤独显而易见,这也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将来,没有不会老去的人,也没有永葆的青春。
那些年他们身上的耀眼年华都仿佛故事一般,搁置在岁月的长河中,永久地冰封,直至消失。
到站了,我看到老人缓缓地站起身来,但始终没有抬起过头,原来老人并非不抬头,而是他佝偻着腰,看起来像没抬起头似的。年岁把他的形体也改变了。
看到身边的女人推着一个幼小的婴儿,小小的非常可爱,手脚不停地扑腾,眼睛半睁着,头上的毛发特别的柔暖,仿佛微风中的嫩草。身边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人,耳钉闪闪发亮,还有那顶流行鸭舌帽,他不停地逗着推车中的婴儿,边说“叫叔叔了”女人便笑“还可以和你做兄弟”。那年轻人便也笑了脸上洋溢着无限的青春活力。
不知不觉中我们的身份在悄然地变化着,就这样有声无声地走过人生的每个不同阶段。
联想到老人曾是个幼小的婴儿,是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这场景就格外的落莫。
车到站了,有的人就该下车了。老人迈着蹒跚的步伐,朝着人流涌动的方向走去,消失在人群中。
无数人正迈着不同的脚步,转眼间步履蹒跚,双鬓斑白。
于是人们在拥有中失去,在失去中坦然。
无论我们将面对怎么样的转变,许多人也已经比我们更早地抵达那里,在这个问题上,所有人都没有什么不同。现在能做的就是付出多点关爱,把体谅与关注变成一种更坚实的力量,愿你我身边有老人都能得到善待,有老人的家庭都能负爱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