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日
倪先生的生物钟特别准时,夏天的5点钟天光已经大亮,但中秋的5点钟天色灰暗。老时间起床,见我翻个身,他自说自话:桂花好像不香了。
是啊,桂花的生命周期只有一个礼拜,今天是第五天了,差不多快谢了。
这是我想说的,但没发出声音来。继续装睡。
后来才知道,倪先生去了苏州高铁南站建设中的工地,拍了好多照片,还说,我们家到高铁南站只有4公里。4公里也不近呀,总不能走着去。
看桂花,此时的颜色从深黄变成淡黄,正在微风中悉悉索索地掉落,香气也淡了。
我原本打算摘下桂花腌成桂花蜜,突然不想做了。前几年腌的桂花蜜还在冰箱里,吃不了何必采摘,让它们自然地花落成泥吧!
柿子已经返黄,正在成熟的路上。
上午一页纸,抄写某文友的一篇文章,加深记忆。不管写得怎样,自己开心就好,古代人不就是这样每天写字吗?
下午两点钟,夫妻俩去娘家。这个点父亲午睡已经醒来,带他们出去走走。
想去看堂姐,出门前,我已经准备了两条薄被,一些宽大的衣服(全新,挂着吊牌),还有糕点之类的食物。
父亲也想去看看他这个可怜的侄女,中秋节前他拎着月饼和水果找过她,没见到,把吃食放在桌上离开了。原来,堂姐一直住在汾湖(港南)人家的动迁房里。
大港上是我和堂姐出生的地方。动迁后,村庄已经变成了某大型工厂,汾阳路西侧的大片农田都种上了树苗。
港南汾湖村的某个角落还残留着一些旧楼房,堂姐就住在那里。妹妹看过堂姐多次,按照她的电话指引,我们走了进去。
正在那里种菜的村民恰是我娘家现在的邻居,这块空地原是她家的住宅。热心的邻居给我们带路。
远远地看到一个身影,恰似堂姐。是她,正在一幢平房前帮别人拔草。
今天的她衣着还算整齐,只是正反不分,穿的都是反面。这种天气还光着脚。
她的住处肮脏不堪,棉絮叠在角落里,没有任何家具,没有门窗,不通水电。尽管两个窗户有人给她按了塑料网,但没有门,什么都可以进来,包括猫狗、蚊虫……
地上有些吃食,妹妹前不久送她的月饼和火龙果原封未动。见到我们的那一刻,堂姐拎着出来说:你们拿去,这是xx给的,你们拿回去。
母亲说:这是给你的,你赶紧吃掉,要坏掉的。
室外的地上有一盒蛋糕模样的东西,也是原封未动,丝瓜藤上系着堂姐喝完的矿泉水瓶子,矿泉水是她儿子给买的。30多岁的儿子因为家庭的原因至今没有成家。
邻居说,给她的食物都不要的,米饭也不吃,她宁愿去垃圾桶里捡来吃。
问堂姐几岁,回说40岁,我告诉她今年63岁,转个身问她,依然说40岁。她的记忆停留在40岁那年。
问堂姐要不要回家,说好的,我们一起去四队。哪里还有四队的踪影?
我的腿上被蚊子叮了好多红疱。堂姐她竟然睡在没有门窗的荒凉地,可以想见蚊子叮得有多可怕。
临走前,我塞一些钱给堂姐,让她买吃的,她跟我推来推去,最后放在一个袋子里。
父亲唉声叹气,他对堂姐说:你还是回家吧,这里怎么可以住人?
晚上在芦墟有个酒席,此时还早。离开堂姐后去哪里?父亲说湖滩上就在前面。是啊,望过去就是,车程两分钟。
国庆假期,稍有点名气的景区都人满为患,湖滩上却鲜见人影。
老地方,与父母合影。
村里兜一圈,即将离开的时候终于见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包括父亲的同学。他们聊了一会。
晚宴地点是在318国道与芦墟大桥交界处的金某大酒店。
客人还没来,时间有些早。父亲走上大桥,想去看看老泗洲寺和杨公祠。父亲说杨公祠虽小,却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这个我没留意,文史方面的知识远不如父亲知道的多。
因为母亲的执意不去,我们走到大桥中间就返回了。父亲有些遗憾,我拉着他的手,宽慰他下次再来。
桥东,可见另一座正在兴建的太浦河大桥。
今晚,荣字小阿姨请客,宴开四席。借新娘子(侄媳妇)光,我们一起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