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是地球上最有毒的动物,但还是有人去找它较量。
说来我们村里的捕蛇人也很地道,他原来娶的媳妇是从外地来此打工的女孩,自从嫁给捕蛇人后,开始也算是守妇道,捕蛇人当时也还不捕蛇,是地道的种庄稼作物的农民。
捕蛇人白天经常到村西头的山上去种槟榔,有时住在山上,妻子在家里操持家务。一天,在村子的小店铺里,捕蛇人的妻子认识了一位从广东从化来海南采钛矿的男子,这男子人长得帅气,也很大方,是个小老板。他见到捕蛇人的妻子出落得像一枝山花那样美,不由得与她多说了几句话,聊天中知道那女人的家庭境况不太好,丈夫也很少关心她。那位小老板还从店铺的老板娘口中得知,这女人曾有过不光彩的风流韵事,与村里的男子有染出过轨,被老公发现后拿着粉枪要找人“算命账”。
一回生二回熟,两人出入小镇的集市,回来时拎着一包食物,让女人带回家。后来那女人被请去专门给小老板的釆矿工人当炊事工,两人经常在一起,彼此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很快就熟络相好了。
后来,趁她老公上山去干活,她便悄悄地带那小老板到家里吃饭,酒醉饭饱后,小老板便在她家客厅里睡着了。女人的老公经常不回家,这就为别人抢他老婆提供了空间与时间的条件。
本来嘛,女人是水性杨花,又碰上改革开放的那阵子,经济的逆潮袭来,思想也解放了,“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老公”,不要白不要,不爱也要爱。
说点正经的,那天晚上,一男一女,异床同梦,也记不清是谁先发起“进攻”,反正夜黑星稀,旁边又没邻家人户,半夜酒醒人不醉,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道是谁先爬到谁的床上,干柴烈火,不点自燃,欲火从心窍爆燃,颠鸾倒凤,一夜笙歌不停,直到鸡鸣天放亮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事说起来也不能怪谁,要怪的人是只看结果不看原因和过程,还有当时的大环境及现实,笔者真的不知道同情谁。
最后的结局不说看官也知道了,不是鱼死网破,就是分道扬镳,女的跟小老板跑了。他老公怎么找也找不到。这才叫婚姻自由,符合政府的政策,换我是女的,也会这么干。
话又说回来,捕蛇人的老婆易弦改辙,与别人私奔,他觉得这是迟早的事。为什么我这么穷,还想养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婆?我活该,自己打自个儿的嘴巴。
天无绝人之路,正在他十八个吊桶上下打水丁当响的时候,有人介绍一个离过婚有两个子女的妇人给他当老婆。他喜从天降,在别人的撮合下成婚了,不需登记,就住在一起。当然,还要担负起抚养一子一女的义务,又当然,这个算盘是新嫁给他的女人盘活过来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长话短叙,一幕悲喜剧开场了。主角当然是二婚的夫妻俩。但二婚也没有对与错,我这里绝对没有贬义,因为为数不少的男女,经过第二次选择都是对的,幸福随之而至。这双二婚男女也不例外,但问题是有了一次意外而后来被人诟病了。
说是意外,也在情理之中。捕蛇人本来不捕蛇,知道这是一条险境丛生的道路,但他决意不让第二个老婆重蹈离辙,这一生再娶第三个老婆决非易事。“留得老婆在,自有江山享”,一个农民的江山,就是家庭,就是儿女,纵使不是他的亲儿女,但他相信只要那女人爱他、忠贞于他,付出的一切终会有回报。
于是他把山上的槟榔卖了,在村子旁边开了一片五边地,种上槟榔,在槟榔园子里盖了一间茅屋,一家四口蜗居其中。二任妻子除了种一点瓜菜改善生活,还偷偷在附近农场的橡胶园里捡胶块卖钱,补贴家庭的费用,日子过得也风平浪静,一派祥和。
但“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常走夜路的人难免会碰上鬼,在山上住多了的人总也会遇到蛇。当时海南房地产热甚囂尘上,银行放贷,商品房遍地开花,百万大军下海南,公款吃喝挂账不买单。人们一时食欲洞开,吃了海珍尝山味,兽类除了“两脚”都可入菜单。
捕蛇人见有利可图,又可安定家园,避免二度再生墙外红杏,只好挺而走险,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早上起床,对第二任妻子说,我要到山上去砍槟榔草――其实,山上的槟榔已卖光,他是上山去捕蛇的,毒性越大的蛇卖钱越高,他专找毒性剧的蛇,如眼镜蛇,过山锋等。
那一天,他连指头也不掐算一下,到底今天幸运不幸运,就上山去了。说也很巧,在路上遇见一条胳膊样粗的眼镜蛇,他大喜过望,口中念着:“踏破脚皮寻不得,见到全没费工夫”,可一眨眼,那条眼镜蛇却钻进路旁的石缝中。他心想:决不能让好端端的发财机会溜须而去,我必捉住它不可。
他到山上拿来锄头和钢钎,“深挖洞,广纳财”,折腾了两个钟头,终于看到了大蛇黑溜溜的尾巴。他用双手抓住它,想把大蛇拉出来。想不到,只听见“啊”的一声大叫,人倒下了,再也醒不来。
一场悲剧在山上发生了。
月岁在平复,故事好像没有发生过,因为后来没有人提起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