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里,和作者同龄的天才文展,11岁时他受作者母亲之邀,来开解当时生病的“我”。
那时的“我”不爱说话,不爱吃饭,也不爱和任何人对视。
但文展不一样,他从小便有远大的志向,他觉得“我们要创造我们的生活”,他要去大城市,不会被困在小山村。
“兔唇”的缺陷,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雄心壮志。
为此,“我”对他产生了崇拜,他是我唯一能说上话的人。
村里的孩子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到他家去玩,文展作为指挥者,总是让其他人觉得他很厉害。
他有比同龄人更成熟的思想和做法,以致让所有人忘记嘲笑或反抗他。
文展确实开导“我”:你得想好自己要拥有什么样的人生,然后细化到一步步作具体规划。
文展也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初二的暑假,他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努力学习,家里没钱给他上高中,他就计划着考入“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才能被录取的重点中专。
为此,“我”很少有和他交流的机会,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每天在家看书,写故事。
外人的眼里,“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母亲让“我”休学一学期,跟着父亲去了宁波出差,那是老家小镇无法相比的大城市。“我”的眼界开阔了,忘记了很多在小镇纠结的事情。
后来,文展如愿以偿,考上了重点中专,他很骄傲,觉得自己打败了所有不看好他的人。
只是,去了大城市,上了中专,文展才发现,大城市对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友好,他让文展更加地力不从心。
他认为,是小镇的出身拖累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是粗陋的。他想法设法地想留在大城市,觉得自己是要干一番大事业。
他鄙视甚至痛恨自己的哥哥和“无能的父辈们”,他们不够努力,早早结婚,年纪轻轻,就过上抱着孩子度日的安逸小镇生活。
文展到大城市工作后,就没有回过老家,他继续着自己的大计划,他说,计划成了,将打败所有人对他的质疑,让老家人以他为傲。
也许是缺陷让他有深藏于内心的自卑,他从小到大的努力,都好像在向人们证明,自己可以出人头地。
他显然没有意识到,别人其实并不那么在乎他是否成功。
现实总比理想残酷,文展没有成为他理想中的人,在他父亲突然中风去逝后,落魄的他回到了家乡。
后来母亲劝他留下,找了关系,在镇里的广播站工作。
而“我”,一点点做好自己喜欢的小事,读书,考高中,去北京找工作,入了更大的平台,见了更多有思想丰富,灵魂有趣的人,反倒过成了文展理想中的生活。
作为儿时的玩伴和“启迪”者,“我”多次想和文展联系,但文展都拒绝了。
一年春节,“我”去拜访了文展,尴尬和沉默后,文展道出心中的痛苦:我说不清楚,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你说,凭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我?
这是一个两人都无法回答的问题,“我”匆匆离去,两小无差的发小情从此渐行渐远。
因为兔唇和事业一般的缘故,文展没有结婚,他最终去了一个更加偏远的小村庄,做发射台的维修看护工作。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有些事情,不是你竭尽全力了,就一定能如愿的。
西汉文学家刘向《淮南子》里写:知命者不怨天,知己者不怨人。
说的是,知命则能知天,从而能够顺天安命,故不怨天;知己则能知人,从而能够推己及人,换位思考,故不怨人;。
人的命运,除了自己的努力之外,还有其他各方面的因素共同作用。
退一步想,就算努力没有得到回报,也用不着和自己较劲,和命运较劲。
我们能够做的,只能是不断地改变自己,让自己越活越舒服。
毕竟,生活是自己的,不是给别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