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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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暖花开,整个冬天蜗居在栏里的耕牛被牵出村子走向田野,悠悠地啃着路边刚刚翻绿的小草。头年打霜后,晚稻谷收割入仓,叶子枯萎了的棉花杆已被拔起挑回了家,原野上只剩下植被的枯枝残叶!漫长的冬季里,耕牛轮流住进我们几家的牛栏,我们几家小孩也互相到各家轮流饲养它:拉稻草、喂菜饼、牵牛水。一天三餐,不敢懈怠!

    春天的田野是那么迷人:且不说那青青的草色、初开的桃花、淙淙的流水,就只那放学的钟声一敲响,我们如出笼的鸽子一般飞出小学的校园,四散在周边的村落和田间。其时太阳比一根竹竿还要高得多,即使父亲要我去干活~~放牛,那也比坐在教室一动不动有意思得多。

      我们组四户人家共一头牛,放一旬牛的周期为二十一天,轮到我家六天。夏天的暑假,耕牛过到我家,放牛的事就包在我头上:一不要花力气,二没人跟着管,三家里算我小。清晨出门,牛索的一头紧紧地攥在我的手上,另一头打结的牛篹牢牢地拴在牛鼻子里。别看耕牛这个庞然大物,虽然力气十足,但只要我牵着牛索轻轻的一撇一捺,它就顺着我的意思乖乖地跟着我走!耕牛吃过一条条田塍和地坝,它后腿上前方的肚子起初是凹下去的,渐渐地吃进去的青草把那里塞得平平。然而,我的肚子渐渐凹下来,饥肠辘辘。强烈的阳光早已驱散朝霞,独霸蓝天,照射得人如刺如炭在身,火热难受!我得把牛牵到村头野塘,喝喝水,湿湿身,降个温,然后带回牛栏拴牢在木桩上。

      午休后,不用大人吩咐,我的劳动任务是自觉地继续去放牛。为了找到更丰盛的青草,看来得换个田畈。于一僻静处,人迹罕至,野草丰茂青翠,如山珍海味满桌佳肴,让人欣欣然!有时陡然乌云四合电闪雷鸣,耕牛受了惊吓纵身冲入池塘,赖在水里。飘泊大雨倾注而下,我全身淋透没有一根干纱,惊冷得牙齿咯咯作响。但是一会儿云收雨住,太阳依然探出火红的脸庞,衣服自然晾干,耕牛若无其事继续在塘坝上伸长舌头,一口一口贪婪地卷起湿润的青草,嚼断、吞下、再卷起、嚼、吞,动作那么优雅,节奏那么整齐!仰望长空,一条彩虹横跨南北;放眼大地,万株禾苗列队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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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落山,星辰将现,炊烟起,农人归!耕牛赶回栏里,我便一个猛子扎进池塘,游上几圈后上岸,抖落水珠,抖落一天的疲劳。吃过晚饭,邀几个伴去公社集镇看电视,昨晚那集霍元甲和俄国大力士刚要开始比武就结束了,今晚得去看看霍大侠可以打赢吗?我们的心担得可快要从口里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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