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蕊最近头痛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好像随着年龄越大,头痛越来越严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三个月发作一次,两个月发作一次,
到现在每个月发作两次。
2.
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总担心她,每次头一痛就赶紧带着她上医院。
只是每次结果都是那样,医生总是语重心长的说:
“没啥毛病,多休息,多放松,多喝水。”
……
天蕊用力的撸了撸太阳穴,想起妈妈,眼角闪着一盈泪花,
“爸、妈,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撇着嘴咬咬牙,撑着微红酸涨的双眼,鼻子一吸,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3.
“哟~又来了!”
一双擦得铮亮的皮鞋,一身白大褂,一副擦边黑的无框眼镜,如泡面般乌黑的头发梳向脑后扎了个时下最流行的丸子头。
天蕊抬起头,一张肌底白里透红,如沐春风,不男不女的脸便凑了上来。
“进来吧,老顾客了,不用我牵你吧?”
嘴角叼着的牙签随着薄薄的嘴唇上下摆动,吴晔扬起眉头,长腿一迈走进诊室。
‘牵你妹,你个死人妖……’嘟啷着嘴,天蕊嫌弃的恨不得吐一口唾沫星子在他脸上。
就是这个死人妖,每次都说没事,每次都让她多喝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庸医?
“你说什么?人妖?”
“没!你听错了,我是说我…呃…呵呵呵你的病人真多,你看门口都挤满了一堆人,还都是美女。”天蕊无语的解释着,那一排排白花花的胸,都恨不得挤出来了。
像这样的庸医也只能是以色治人了吧?
“行了,坐下吧。怎么,头又痛了?最近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4.
选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坐下,看着吴晔那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着,灵动而又轻巧。
刚要张嘴回答,便见吴晔递给自己一个小瓶子,和一杯水。
“这瓶你拿去,每次头痛就吃一颗,别多吃。放松心情,多喝水,嗯!”
“哦”天蕊疑惑的接过瓶子,瓶子很小很精致,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从瓶子里倒出一颗小药丸,就着那杯水吞了下去。
也不知道这个庸医给的药有没有问题,
唉~不管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反正也活不久了。
小声的说了声谢谢,便起身挤出了诊室,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到诊室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5.
窗外的人越走越远,吴晔抬头望了那一抹小身影,端起刚刚某人喝剩的半杯水,放在唇边一点一滴的品着,仿佛佳酿一般。
“蕊儿,该是时候了,我来接你了,这个世界并不适合你!你可还记得我?”苦涩一笑,将杯子里最后一滴水舔尽。
从门口传来的敲门声,震得人耳根子疼。
吴晔轻轻皱眉,随手一抬,整个空间安静了下来。
“人妖嘛?”吴晔脱了白大被褂,摘掉眼镜,对着诊室里的玻璃窗左看看右看看,颇有几分自恋,玻璃窗上映出的那个倒影明明帅得惨绝人寰嘛。
人妖有我漂亮有我帅吗?
玻璃窗里倒映的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铜银色的眼线散发幽幽冷光,如同冷月,跟刚才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活像个精神分裂者。
6.
“哈啾~哇靠,穿太少了”天蕊扯了扯外套,明明天上还撒着阳光,怎么忽然这么冷?
头痛越来越严重,是要死了吗?天蕊自嘲的摇了摇头。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走着,天蕊定定的看着窗外,忽然觉得自从妈妈没了之后,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陌生,或许自己死掉也好,这样至少可以跟爸妈团聚吧。
7.
夜里,万家灯火!
天蕊最喜欢躺在床上,偶尔跟同学聊聊天,偶尔听着邻居一家四口吵翻天的诅骂声。
“多一点爱不好吗?为什么要吵架?”今晚的邻居又一次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伸了伸懒腰,双手往脑后一摊,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人生啊,十有八九不如意,
六七分酸甜,
四五分苦辣,
两三分无常,
外加一地鸡毛。”
天蕊熟练的戴上耳麦,听着歌,缓缓入睡。
8.
夜未央,你在床头那一边!
熟睡中的天蕊,眉头紧皱。
修长微凉的手指从脸上划过,点了她身上的睡穴,翻身半躺在她的身后,紧紧的拥着她入眠。
月如钩,月光如火,今晚的月色很反常。
“多一点爱不好吗?为什么要吵架?”吴晔重复着天蕊睡前说的话。
你也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吵架,多爱我一点不好吗?
还一走了之,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千年了?
铜银色的眼线发着光,看着怀里瘦小的身体,眼光触及她小小的尾指,尾指处一条小小螭龙缠绕着,闪着红光。
还好你没有丢了螭龙戒,还好我找到了你。
看着怀里瘦小的一只,吴晔一个人静静的呢喃着,不断的诉说着这千年来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