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源于一位深山里的贫困老人联系记者,希望能想办法和每年资助自己米面钱的好心人联系上,告诉他们,自己吃喝无忧啦,希望他们今年不用再来奔波送礼物了。
老人说,六年前,六名游客来深山里游玩,经过自己家,向自己讨水喝,喝罢水,这几个人并没有离开,从车上拿出了米、面,有一个人还掏出1000元钱递给了老人。
老人说:我和人家又不认识,不能接钱物,但他们说,收下吧,置办点年货,过个好年。说完,他们也没留下姓名,便钻进了汽车,一拐弯,就没影了。
此后,每到腊月二十三左右,这六个人总会来看望老人,并给其送米面钱,如此坚持了六年。但每一次,他们都不说姓名,也不说在哪里工作。
老人说,他岁数大了,现在已经不靠种地生活了。近几年,内乡县七里坪乡党委、政府对贫困户很关心,他不仅有每年3000元的五保户收入,还有每月300元的养老金。今年以来,河南牧原集团的聚爱合作社每个季度还给他800元。加上地里的山茱萸收入,已经吃喝无忧了。
老人想通过媒体给那几个好心人捎个信儿,第一,感谢他们的恩德,祝愿他们永远幸福,健康长寿。第二,今年就不要再奔波来送礼物了。
记者想办法和其中一位联系上了,才知道,他们不仅给这一个老人奉献爱心,还一直对南召等地的几个贫困户进行捐助。
“为什么年年给老人送东西呢?”
“老人越来越老了,我们不能停止,要一直坚持下去……”
记者反复问:“你们六个人都叫什么名字?”她又是呵呵一笑,说:“我们没有名字。”
其实,很明显,这六位好心人坚持给老人送米送面,并不是因为老人给了他们水喝,而是因为他高龄独居。
他们的本意就是为了援助,喝水只是幌子。
不然谁没事开车带着钱和米,面,油在山里乱窜?所以,他们本来就是打算关爱老人,喝水只是个认识人的借口,类似借个火。
我喜欢这种慈善方式,接受的人没有自卑感,付出的人也不像陈光标一样趾高气昂。
记得高中时候,班里有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的几位同学。其中一位叫做燕子,学习名次数一数二,走路都是高昂着头。
可有一次,燕子冲回教室,就趴桌上啜泣。
“怎么啦?”我问学霸同桌。
同桌说,刚班主任把他们叫出去,一个不知道什么企业来捐助学生,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地让他们排队站礼堂上等发一百块红包。摄像头一个个拍过去,他们必须接着红包谄媚地笑,发誓好好学习,不忘恩德。
燕子自尊心高,觉得原本大家都不知道她家庭困难的事,这样一来,自尊颜面荡然无存。
“擦,这是做慈善还是作秀?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呃,可是亦舒说,如果有人有钞票扔你,跪下来,一张张捡起,不要紧,与你温饱有关的时候,一点点自尊不算什么。”我很矛盾。
学霸同桌一推我额头:“死相!你少看点闲书!燕子又不做喜宝!”
我唯唯。为了抄数学作业,我一向屈服于她的淫威。
我只看见燕子哭过那么一次。
后来,知耻而后勇的燕子,考到了北京。
毕业以后,她和我们任何人都不再联系。即便是当初还可和她说一两句话的学霸同桌,到了北京给燕子留消息,她也推脱刚出差在外地。
对燕子来说,让她丧失自尊的高中,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她希望把相关人事都抛在身后,永不再记起。
我的朋友圈,亦有两位信佛或者号称自己信佛的朋友:
一位几乎不发朋友圈,一位每天佛说箴言心灵鸡汤可以刷满四屏(姐可是plus的屏啊);
一位得知流浪猫需要救助,便每个月转我300,认养一只小猫,等待它找家,一位嘤嘤嘤半天说好可怜,最后统共赞助10元还是看了好几个人的面子;
一位最多发个徒步墨脱被蚂蝗吸血,一位每天自拍大头照;
一位从来不说自己有什么用什么,最多闲谈时对徒步装备颇有要求,一位则是我们会知道她买的每一双鞋每一个包;
一位每天会为身体不好的我念经,一位恨不得全天下知道她今天念了什么书;
一位除了偶尔告诫最好不要杀生外,几乎不多提别的意识形态,一位每天珍馐满盘(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每天刷屏刷屏刷N屏)。
一位做任何善事都没有秀的习惯,我能知道只因为代做部分法事;一位同一条捐助信息可以在各种不同渠道发N次。
所以,有眼睛的人,自然会认得出,谁才是真正做事的人,谁都不愿去喝那些炖柴了的鸡汤。
修佛,最重淡泊。古语也有云,施恩莫望报,望报莫施恩,前者修菩萨,后者修罗刹。
有的人,修了半生佛,最后落个佛却羞见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