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2-18

爱喝酒的华沃在一个无人问津的雪夜里死了,那晚的一场厚雪不仅掩埋了他的尸体,还掩埋了一袋他未拆封的袋装青稞酒。

  要不是早起去拾牛粪的尼玛老人发现,华沃的尸体真的不知道要在这雪地里躺多久。看到雪地里的华沃后,尼玛老人迅速通知了村长以及村里的其他人,没过一会儿,华沃的尸体旁就围满了人,女人们在看到他的死状后,一个个受了惊吓般地都失声哭了起来,而老人们则是默默地为华沃念起了往生经。一时间大伙儿看着眼前还没闭上眼睛的华沃都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村长赶到了,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精干老人,他颧骨高耸,浓眉大眼,一头早已花白的头发被他打理的丝毫不乱。他搡开众人说道:“人都死了,看什么看,快把他身上的雪清理一下,抬到他家里去。”他随即指了指几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人,吩咐他们立即去办。那几个年轻人看了看村长,又看了看僵直的华沃,谁也不想往尸体旁凑近一步。

  村长生气了,骂了起来。“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昨晚和他喝酒的都有谁,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喝这么多的酒,平时就你们几个跟他走得最近,你们还不赶快把人抬进去,要不然我不找你们,公安局的人也迟早会来找你们的。”

  听到这话,那几个年轻人吓得张大了嘴巴,都开始矢口否认。桑杰说道:“他平时酒风不好,我们都好久没跟他喝过酒了,村长,这事可不能怪我们头上啊。”“行了,行了,快把死人抬进去吧,你们先找点牛粪,别忘了赶紧把他家的炉子烧起来。”说完之后,他又看向尼玛老人,向他征求意见般的说道,“能不能先找个阿卡,超度一下死者的亡灵。”尼玛老人点了点头,就向寺院方向走了。

  几个年轻人费力地将华沃抬到了他家的那三间摇摇欲坠地土房子里,这时炉火也已经生好了。大家一个个都捂上了鼻子,更有人直接吐了起来,酒气和死尸独有的臭味把整个屋子都塞满了。华沃在藏语里是英雄的意思,是他的阿爸给华沃留下的唯一寄托。但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没有成为英雄,却冻死在了一场雪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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