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云中来,带着花美酒。
亲身体验过,春去和秋来。
转身回眸后,更与旁人说。
来年春阳后,再无云端处。
桐枘城西,偏南的方向,郁郁葱葱的巍峨着几座大山。
每年春后,最大最好最深的那座山总是开满桃花,当地人称那座山为桃花山。
山脚下的条河,名叫浪川河,浪川河绕着桐枘线成了个圈圈,源头是桃花山,尽头则是桃花山下的唐流村。
那片除了唐流村不可能还住有其他人,尤其是那桃花山,高之耸入云端,常人不可能愿意生长在山巅而不下山的。
胡师爷冲宋知县笑了笑,悠悠放下一颗白色棋子,按在棋盘上。
宋知县挠挠头,望着棋盘,皱皱眉头。
我说师爷,亏你还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好歹乡音倒是浓厚,对这地理情况怕是知之甚少。
宋知县不动声色的找到胡师爷白棋的缺口,心中暗自高兴,却是一副凝重的样子,不经意的瞥着胡师爷有些自满的脸盘子。
所以知县大人还是惦记着季成林那日夜里前来说的话?那分明就是一个醉鬼吹牛的话,桃花山上怎住着一群人,莫不是神仙?想不到大人却是如此天真一人呐!
宋知县被胡师爷冠以天真一词,惹的有些脸红,胡扯胡扯!
欸!落子无悔,大人,这局承让承让了啊!胡师爷趁着宋知县一个哆嗦掉下的黑子后,慌忙按下手中可定全局局势的白棋。
不算不算!师爷,此番作为可赢的不大光彩啊!
哈哈,反正落子无悔。
季成林是土生土长的唐流村人,常言道,靠山吃山,平日除了田园劳作,他也常上山砍些干柴拿去集市变卖,也常捕些野兔,捉些鲜鱼给家里的粗茶淡饭中添些油水。
深秋的林子,金黄一片,季成林磨好刀,带了个水壶便上了山。
约莫是入冬存备粮,季成林按着野兔常走的那条老路一无所获,怕是野兔已改了道。
无奈之下,季成林摇晃了手中足够重量的水壶,决定往深山中碰碰运气。
村里老人时常告诫上山的年轻人,林深不入,易遇殊途。
季成林向来只觉得山太高太陡,没必要爬那么高,第一次入深山,心里却是有些担忧的。
这份担忧来自渐黑的林子。
季成林此番深山行,算不得好运,他遇见了野猪,却没带制服野猪的工具,反倒是被野猪撞上了腿,每走一步,痛彻心扉。
跌跌撞撞,兜兜转转,找不到下山的路,抬头却也见不着日头,渐渐模糊的天空,让他揣测不安。
直到,他爬过一个高谷,看见陡坡下簇簇桃花成林,隐隐之间还有灯火恍惚。
莫不是转到了山那头的村子?
季成林这么想着,便不暇思索的向灯火之处奔去。
见到人后,这颗心更加不安了,因为这的人穿戴与村子镇子甚至城里的人差别甚大。
发觉季成林的时候,这里的人们正围着篝火跳舞,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其乐融融。笑容真诚,不夹丝毫伪装。
发现季成林受了伤,人们赶忙帮其医治,而后,因为他腿脚不便,这里的人们便轮番前来照料他。
这里的人不识得汉字,他们把这里称作云端,他们从未出过云端。
他们采集深山花露,酿造出香醇的花美酒,在夜里围着篝火唱着悠扬的歌谣跳着没有节拍随意却优雅的舞,使得季成林夜夜成醉。
百天后,这里的人发现季成林腿脚已然健全,便赠于他满壶的花美酒,送他到桃林。
季成林喝着花美酒,一路畅通,平安到家。
家里人无人信其言,皆讥笑,秋日何处有桃花。季成林不堪家人耻笑,带着众人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寻去,却无一踪迹。
奈何花美酒已然喝尽,季成林自觉惊奇,开始日日寻找相似花美酒。
夜夜醉倒酒店,向人诉说桃花山上云端深处有人家,世人皆言,此人已然成疯。
知县大人,若是真想知道这桃花山上是否有云端居客,大可,趁着春日时光,桃花山上一番游?
师爷此言正和我意。知县慌乱的搅乱已成定局的棋盘,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师爷掩面轻笑,随后也起了身子,眯着眼,对着西南方向看去,
他什么也找不到。
吾自云中生,居身藏于山
春去秋中来,有缘自会见
不见有心人,但闻自由心
文/神奇小逗
一个活在故事里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