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

如果这样的你是快乐的,那么我就应该成全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2013年春天的时候吧!那一年,我在上海。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那一年的我不会知道,当时你也在上海。我们去过同一个地方,甚至也许擦肩而过过。但是那时候,我们彼此并不认识。还在谱写着与另外一些彼此不认识的朋友的青春故事。所以现在,我来说说,遇见你之前,我都遇见过些什么吧!

上海的冬天很冷,下雪的时候,我的鞋子总是会被打湿。在离开亚新广场之后,我的另一个归处就是嘉定江桥。然后在那里,度过了一段迷之快乐的两年。也是在那里,留下了一些记忆深刻的朋友。

我想那些年,我们都是真心的。所以在第一次认真送走一个朋友的时候,我没绷住,在上海南站的地铁上,一个人哭的稀里哗啦的。车上的人大概以为我是失恋了,只是他们不知道,我送走的是一个快三十岁的女孩。而她,是奔着爱情去的。

她是我在上海感受到的第一份真挚的温暖。她待我极好,总是唤我【洁】。而我,唤她【菲】。那时候,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好朋友,我们唤她【娟】。那一年,是属于我们三人的黄金时代。很短暂,但是快乐的转圈圈。那时候,我好像还没有特别喜欢的人。然后友谊的存在感,填满了我的世界。直到,朋友【菲】的离开,打破了这种平衡。

因为她对我不动声色的好,如春雨潜入夜,滋润了我那颗干涸已久的心。后来我才明白,任何不动声色的对一个人好的行为,都是具有魔力的,会上瘾的。因为这样的事情一辈子不会发生几次,这样的人也不会遇见很多个。而最后能够留在身边陪伴你的,已是万幸。

有人说过,人这一生,遇见爱,遇见性,都不足为奇。难得的是,遇见了解。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很多事情,一拍即合。很多话,不用说出口。很多委屈,不用解释,她都明白。然后陪着你,一起舔舐伤口,等待愈合。【菲】,就是我遇见的第一个这样的朋友。那时候我时常幻想,要是自己是个男孩,一定要追求她。然后拼尽一生,去守护她的善良和快乐。

原本我也可以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女孩,也可以没心没肺的快乐的活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爱说话,变得只喜欢写字。纵使我的心里有千军万马越过,我依然可以平静如水。我好像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呐喊,忘记了拒绝。只是心平气和的接受,命运安排给我的一切际遇。

而我的人生,我没办法不认真。每一次,我都是竭尽全力。这个毛病,与生俱来,终老一生。累到精疲力尽的时候,我只想一个人躲在黑暗里,休养生息。【菲】是那个会打开门,给我光亮的人。她会打开门,不开灯,陪我在黑暗里坐一会。当全世界都误会我的时候,只有她在我身边陪着。因为她知道,我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所以面对外界的质疑,我可以不用说话。不用解释。等我缓过神来,依然有勇气,去面对门外的一切。

这是那些年,我遇见的一些女孩。童年的时候也有过一个,她陪伴我长大。当有人欺负我的时候,她总是像个男生一样冲出来保护我。所以小时候很多事情我其实都记不起来了,但是那次因为一个男生,然后二三十个人放学后聚集在学校操场的事情,我一直记得。那是人生第一次打群架,也是人生第一次有人为我出头。那时候的我,太软弱了。被人欺负,只会哭。回家之前,还必须把眼泪擦干,不能让父母发现。所以我很感激那个姐姐,她就像夏天晚上的月亮,守护在我每一次回家的路口。

那时候我时常想,虽然日子过得比较辛苦,但好在我总能幸运的遇见一些人。在我人生的每一个阶段,轮班守护我。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善良】。她们像一束光,照亮我人生黑暗的角落。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两个世界,一个是快乐的,一个是忧伤的。我总是能逢着一些美妙的快乐,而我的忧伤,就蜷缩在快乐的角落里,越来越小。

我可能真的随了父亲,皮肤比较黑。亦或许是因为我生在那年的七夕,母亲怀着我的时候,依然不辞辛劳的顶着烈日在街上出摊,直到那年七夕的傍晚临盆,父亲用架子车载母亲去了成县人民医院。所以,我真的是那种生下来就很黑的人。这种与生俱来的黑,是我无法选择的。有时候我可能会想,父母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有没有嫌弃过这个小丫头。可是,我很爱我的父母,他们是这世上与我最重要的存在。如果说,我曾一无所有。至少,我有他们。

也是源于这种黝黑的肤色,加上四川人的身份(那时候开县还属于四川,重庆还没有被设立为直辖市,四川人在外地被统称为“四川鬼儿子”),以及比较圆润的脸蛋。童年的我一度都是自卑和不自信的。即使后来成绩优异,当了三道杠的大队长,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奖状贴满了墙,被班主任特殊对待。依然没有让我躲过遭同学嫉妒,被校园暴力。所以我很感激童年时期遇见的那个姐姐,感谢她的守护。让我没有成为软柿子,任人拿捏。

知乎上曾经有一个人提问:心里全是苦的人,要多少甜才能填满啊 ?一个让人沉默的答复是:心里有很多苦的人 ,只要一丝甜就能填满。我并不是一个吃过很多苦的人,但却是一个一丝甜就能让我满足的人。

我也曾经一度以为,我的人生也许就这样了。在遭遇了失败的婚姻过后,我的人生跌至谷底。我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敢要的人。我对于自己是否具有拥有幸福的资格表示怀疑。除了努力安排好这样之后的一个人的生活,我什么都不敢想。一次次跟过去告别,那些好的不好的,统统作别。然后在深深的谷底渴望一种爱的能力。一种值得爱与被爱的勇气。

我迟疑过。甚至从来不曾想过。我会真的过来找你。仿佛从现实走入了梦境。我看见许多个漂浮在空气里的彩色泡沫。有你突然坐在我身旁说要“跟我培养培养感情”,因为我刚刚处理完一些压力很大的事情,心情不大好。有你第一次让我看见你流下的眼泪,因为我们一起遇见的那个仙山山顶小手软软的失明小男孩。有你和我一起走过的仙山湖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听你讲那些让你伤神的往事。有你包好的生菜包肉突然转过头来塞到我嘴里,只因我说我弄不好。也有你深情款款的唱着那首你最爱的歌曲,然后叫我拍你的背影发朋友圈。以及你没有忘记,在临走之前,带我去看我心心念念的太湖。

有很多很多个瞬间,足以让我回味很久。我一个手势,你就飞奔而来。你的每一次召唤,我都能准确到达。然后异口同声不约而同的回答顾客的询价。一时间,默契十足。你丢给我的东西,我也总能接住。我们一起给花浇水,尤其是等W同学到达的那天晚上,那是一种从来都不曾体会过的感觉。那一晚,我们三个人的灵魂都是跳跃的。一种尽情挥洒青春的感觉,一种齐头并进勇闯天涯的豪迈。有很多很多种感觉,说不清楚,总之,很难得,也很难忘。

以前你总说,什么时候我可以为你写一篇。老实说,那时候对你的了解是肤浅的,是没有灵魂的。也许直到今天,我才深刻的体会到吧!希腊神话里,有关于缪斯女神的说法。所谓缪斯,就是一种艺术的灵感。这种感觉,可遇而不可求。只是今天,我觉得心里突然冒出了很多想法。我无法遏制它的生长,也无法控制结果。我只是突然想着,离别总是不声不响的,不动声色的。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山顶永远都只有一个,上山的路却有很多条。那就用最快乐的方式走到最后吧!改变不了的结果,就努力成全过程。都是真心的,我知道。

我什么都不说了,什么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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