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充分酝酿,新训的气氛已经越来越浓厚,到正式开始的那一天,我们已经没有感觉了。
我们已经完全与现代社会隔绝,不准看书看报,不准看电视听广播,不准打电话,不准下楼,不准……
每天都在宿舍、操场、饭堂三个场所之间来回穿梭,别看宿舍是睡觉的地方,饭堂是吃饭的地方,其实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训练场,宿舍里每天站军姿、叠被子、踢腿练习,饭堂练唱歌、踏步等等,反正各个地方都能被班长充分利用起来。
班长们经常提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新训期间,千万别把自己当人看!”
难道得把自己当神看?
也没听说过哪个大神几天不能洗澡,身上的汗臭味足以熏死苍蝇;也没听说哪个大神整天刚吃完饭肚子就饿了,成天寻思着怎么训练还没结束啊,都快饿趴下了;也没听说过哪个大神倒在床上就睡得跟死猪似的,一到饭堂就吃得跟活猪似的。
终于得出结论,原来也不是神……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我们竟然和女生住在同一层楼,中间也没有什么铁门枷锁,每天训练完她们都从我们宿舍门前经过,我们瞟她们,她们也偷眼往我们宿舍看,只不过我们看的是哪个姑娘漂亮,人家看的是那小子的被子叠得跟狗屎似的。
果然是部队,不是有句俗话吗,战场上没有性别,看来军校也很好地贯彻了这一崇高思想嘛,好!
只不过女生的内务普遍比男生好,由于男生的力气大、不怕脏,被子都压得非常薄,而且为了能快速成型,全在地上拼命压。开始我还嫌在地上太脏,不愿与大伙同流合污,但经过几次被班长点名批评被子太烂后,别说地上,连在被子上洒水这种事都干过了。
拿王栋的话来说:“身上都臭了,盖个脏被子还怕个球!”
不知为啥,尽管我很努力了,但被子始终与哥儿几个相比有差距,在班里排名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方超。我俩的排位当然不固定,主要看状态,我状态好的时候比较多,当然,倒数前两名的位置是根深蒂固的了。
因此,我俩的被子经常在学员队里榜上有名,而且也无数次从四楼我们宿舍的窗户往外做自由落体运动。
其实也不能全怪我,我的被子属于先天性发育不良,不知被多少人叠过,但四个角就是对不齐,连班长叠了半天都连连摇头,叹道:“这什么被子啊。”
但是,这并不能成为我躲避惩罚的借口,我的被子仍然频频出现在各种大大小小的批评栏里,和方超的被子并驾齐驱,早已经声名远播。而且由于做的自由落体次数太多,被子的肤色明显已经开始进入非洲户籍。
有什么办法呢,就像许多先天性疾病一样,什么医疗手段都用上了,仍然无力回天,人算不如天算啊,要怪就只能怪发被子的人给我发了个什么破东西。
方超跟我的情况不一样,他的被子健康得活蹦乱跳的,但他手艺不行,没有伺候好,活生生打成了后天残疾,我都为他的被子叫冤。
当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由于被子质量差,为了尽快缩短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班长们特意为我们这些发展中国家还有几个一班的欠发达国家安排了参观见学、交流访问,参观访问的地点就在我们连的女生班。
要知道,在女生还属于稀有动物的军校,能进女生宿舍走走看看,那还真是能令人心驰神往的。
头天晚上熄灯后,趁刘班长上厕所的当口,兄弟们冒着被拧出去罚2个小时军姿的危险嘱托我和方超。
王栋说:“你们两个明天进去后要注意观察一下周围环境,特别要重点观察一下张琳的被子,和我的被子相比谁优谁劣,我好抽空去给她单独辅导一下,别忘了啊,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张琳是连云港的小姑娘,长得娇小玲珑、眉清目秀的,王栋的被子好是学员队里出了名的,只是苦于没机会接触女生,才想出这招来。
何放这时也发话了:“对了,张琳可是我的江苏老乡,你去了以后要代表我给她送去老家人民的慰问和关怀,看她是不是还缺衣少穿的,缺什么让她尽管给我说,我是义不容辞啊。对了,重点要提一下我的名字,要强调一下我的老乡身份,可一定要记住。”
“得了吧你,缺衣少穿对我们来说还不是天大的便宜,”黑暗中看不见小童的淫笑,但能够想象:“光我们连江苏的就有8个,别忘了我们班长还是江苏的呢,现在仍是孓然一身,我看他也对张琳颇有好感,你就别想了。对了,明天帮我问问那个有点胖胖的,戴着个眼镜的女生叫什么名字,我已经注意她很久了。”
又是一番七嘴八舌的嘱咐,直到喜子轻轻地叫了一声:“班长回来了,兄弟们赶紧歇了吧。”这才告一段落。
难怪,人们都说大学的校园里,女生永远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就寝后说不完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