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春运时的西安北客站【严建设】

2023年2月3日星期五

女儿给买好高铁西安-上海票。昨夜收拾好行李，凌晨起床，老妻约好的送站车已提前到了，迅即拖行李下楼，疾步登车赶赴西安北客站不提。朝霞烂漫红日初升。可惜飞驰的车中没法拍摄。

我俩到得稍早了一点，照例刷身份证通过安检走进熙熙攘攘的候车大厅。现在应该还是春运期间，人很多的，据候车大厅服务台的美女说，北客站每天客流量至少都在十几万以上。我们老迈年高，得以受优待走特殊通道提早进站，想着在过道行李舱占一席之地。儿童们精力旺盛，推着带轱辘的行李箱四处乱跑嬉闹。现在的行李箱方便都很，大人孩子都拉得动。不似过去阔气的顶大带旅行包，肩扛手提的很麻烦。

西安北客站可能大部分是返程的旅客，大包小包各种箱子拿的都较多。连过道都是箱子。列车员反复叮嘱，大箱子不能上行李架，塞上去的双肩包把背带塞进去。

列车始发时，列车长和乘警照例进行常规巡查。左看看右看看。与过去所不同的是手持执法记录仪了。此次高铁满员，行李箱到处都是。有美女没座号坐，自己有备而来，拿个马扎坐过道。

这是个晴朗的冬日子，是立春的天气，我们乘坐高铁G1918去往上海。1918是个好记的数字。想当年老电影看过无数遍《列宁在1918》。同志们，我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胜利!还有另一条出路，死亡。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面包会有的。

高铁很快，东出潼关，走洛阳龙门、郑州、开封、商丘、砀山，折而南经徐州、南京、无锡、苏州，历时7小时许，准点抵达上海。老妻买了两份快餐盒饭，我吃的是红烧狮子头。35元。遥想50年前，客车上的盒饭一般是铝饭盒，米饭配着莲花白炒肉片，每份0.3元，肉片极少。食者偶尔挑到一片稍大的肉片，搁在浮头上显摆，给邻座的食者做醋。好处是不要粮票。另供应麻饼，也是每份0.3元，每个包装是6块。也是不要粮票。每次都是一抢而光。相对来说跟市面价格相比是一样的，不过少了3两粮票。这3两粮票黑市价格不过6分钱而已。不似如今的快餐大肆推销而收效甚微。常出门者有经验，会稍晚点买盒饭，一阵子一个价钱，愈来愈便宜。卖不掉的只好倒掉了。当年那些油腻麻花坑坑洼洼的铝饭盒较难回收，很多被旅客偷偷藏起来带回家了。

遥想50年前学生乘火车是学校开的探亲证明，须直系亲属分居两地的才可以，旁系的不成。直系亲属可以享受1/4票价的优惠。现在的学生买票需要凭学生证并确认后才可以买学生票。乘车忘记带学生证并且没得到确认的，需要补全票。然后下车以后凭学生证确认后去购票窗口，在30个工作日内可以退款。

现在高铁上服务好的很，补票不用自己去9号车厢列车长办公席，列车员主动前来帮办补票。双方用手机互扫。

现在的动车确实是动力十足，都是双车头。列车很快提速到每小时300公里左右。流线性车头就像是鲸鱼鲨鱼一样。

遥想1989年夏季的一天，我带8岁的女儿南下广州，车在武汉前后停水了，但是受到车厢内很多旅客的悉心照顾。女儿受到很多旅客的喜欢。有一位20岁的美女好像叫燕燕，俩人形影不离，前前后后一直呵护着女儿。

那次是我打算到广州去办货，在解放路十字京城经理部，准备去火车站。临走的那一刻，女儿忽然抱着我哭起来，死活不让我走，没办法，我一把抱着她就去了火车站。

到了广州后，我俩住进了一家廉价招待所，当天我给她把裙子洗了，然后上街时穿的裙子没干透，有点潮，下小雨，凉风一吹她就感冒了，然后发烧。然后我背着她找医院去打针。她发烧的那两天没好好吃饭啊，然后等烧退了我带她就近去夜市吃夜宵，问她想吃啥，她歪头一想，自己点餐，一份是牛腩炒河粉，一份是苦菜鱼头汤。后来想想这两样挺般配的。

那段时间我们整天吃荔枝。西安吃不到。有时候我出去谈生意，就把女儿一个人留在招待所，给她买了面包饮料，叮嘱她不要到处乱跑，并给她买了套塑料玩具，玩具叫做野战排。女儿很乖就一人待在房间内不出门，把玩具拿出来自娱自乐。我自己一大早买几只茶叶蛋吃饱了，整天在外面跑业务。很晚回来，隔门缝一听，女儿嘴里念念有词，不停发出自己想象中的模拟枪炮声：抵苟抵苟。然后带她去吃夜市。

招待所条件很差，热的很，常有老鼠出没，很大的那种硕鼠，有次竟咬了我的脚丫。没办法，我找了几薄薄的彩色塑料带，拴在电风扇上，打开电源使其飘动不止，来吓唬多疑的老鼠，电风扇转动起来，塑料条也跟着转动，反正多少起点作用。

那天晚上我背着身体发烫的女儿在广州冷清的街道上行走，心里着急万分。天下小雨。然后跟西安通电话求助，要妻子马上南下广州。当时写过一首五言诗，记不得了，若细心查找会找得到的。有一句是凶相噬我足。

在高铁上，身后有位榆林靖边的窈窕美妇，带着3岁另4个月的儿子，登车之际把孩子一只鞋掉进铁轨了。没办法。还好另带了一双。聊天说她在上海做全职家庭妇女，主要看孩子。上海看孩子费用很高，保姆一个月得1万多，好点的托班一个月也得1万多，孩子渐渐大了，现在会顶嘴会跟她吵嘴了。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