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扭曲的是时空,其实更加扭曲的是——人心。
“sir,山火和岩浆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别提人了,很多大型动物都尸骨无存,那几个人估计、、、、、、”
光头破天荒地摘下了眼镜,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眉梢蹙损,爬着疲倦。
陈不阿因一夜未阖眼而双眼通红。环顾了一下周遭正伛腰拾拣勘探的白人警察,脚下的泥土焦黑得像煤炭,捂着防毒面罩沉重地拍了拍额头。
“小海螺,有没有好好吃饭啊?冰箱里有很多三明治的,记得加热啊。妈妈很快就回去了、、、、、你在听吗?、、、、、、”
“、、、、、、”电话另一头的小海螺手握着对话机,指尖泛白,偶尔颤颤蝴蝶般的睫毛,嘴里咀嚼着冒着冷气的三明治。
听到细细簌簌的塑料袋声,陈不阿才叹了口气。是不是当初收养,小海螺,就是个错误。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嘟嘟嘟、、、、、、
“小、、、、、、海螺,别挂!”
、、、、、、
陈不阿收起手机,这长途可真省钱。这孩子还是老样子,神神叨叨的。
丁香眼神空洞地盯着缠着纱布的手心,她憔悴的脸蜡黄蜡黄,旦夕间仿佛老了许多岁。
“丁香是吧,你这伤有感染,后续可能会发热发热的话再来趟医院,切忌喝酒抽烟。”小护士将几张白色诊单与处方递还给女人。
“欸,护士!”、、、、、、
丁香怔愣一瞬间,见那小护士口罩之上两只不耐其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便也只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死哪里去了?是不是看我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你就想离开老子了!?”
丁香右脚刚迈进门槛就被一脸狰狞的男人一手抓了头顶的长发拖进了屋子。
门重重地被阖上,震落了卡在门把手上的广告纸。
男人双目充血,眼眶发黑,像被打了几拳似的。
深深地凹陷下去,嘴唇紫黑,连带着一头蓬乱的头发一齐颤抖。
只有头上撕裂般的痛楚告诉丁香,男人恢复神智了,但也仅仅是恢复神智了。
“不是的,我好痛,放开我,我只是去了趟医院、、、、、、”
沙文暴突着眼球,早没了当日的英气逼人,指甲范黑的大手缓缓松开了。
丁香连牙齿都开始打战,她揉了揉头顶,缠着纱布的手痛得更加厉害,筛糠似的不由自主。
“手怎么受伤了?”男人甲亢似的眼珠落到她缠着纱布的手,用有些嶙峋的双手捧起。
丁香从胸中往鼻子里抽出一口气,几滴泪随着身体的抖动摇摇欲坠。
”没事,你清醒了就好。”面对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丁香无所适从,她以为远嫁是新的开始,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端。她有什么呢?
男人的眼里仿佛溢出血来,握住了丁香受伤的那只手开始不断地打战,她听到他逐渐急促的喘气声,他白皙脖颈旁迸暴出毒蛇般的青筋。
他的大手渐渐收拢,像是要把女人纤细的胳膊卸下来,丁香的耳旁充塞着男人的大喘气。
”你放开我!好痛啊!“丁香不堪其烦,他们已经在门口站了多时,伤口一定又被撕裂了。
她用另一只小手拼命地推搡着男人的大手,眼泪在神经的控制下滴落下来,坠在男人皮包骨头般的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