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朝不是一个特别的称谓,而是经过岁月的洗礼,让人早已忘记了过年就是岁朝。不过,对所有华夏民族来说都是一样的。过年是喜庆的日子,应该回去和家人一起享受欢乐的时光。
与我朋友们不同的是,这是我二十多年以来,第二次和自己父母在一起过年。想想也是可笑,第一次是在我八九岁的时候,而我对过年的期盼中也少有对他们的期盼。十八岁之前是和奶奶一起过年,十八岁之后便是自己一个人了。我常常在想,这过年到底是意味着什么,我是不是不需要过年。加上自己年前与父母发生严重的争吵,这一年以来,我们也都是未联系过,所以我一直在纠结回与不回这个问题。其实我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内心的想法,想回!
临近归家之时,我仍然是没有清楚,只得是跟着这大众的步伐,理所当然的回了家。我回去之前与姐姐、发小通了电话,她们也是懂理之人,为我转告。回到家真是尴尬至极,父母没有理会我,而我也没有喊父母,弟弟不在家。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把行李拿上楼去,然后给姐姐打电话,讲述我现在的尴尬状况,并讲述刚才自己想去帮忙,却被母亲挖苦的事。吃饭的时候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我能感觉到我的局促、不安,虽然饭桌上还有其他客人在,但是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在走不是很熟悉的亲戚似的。
这就是我们几年一来坐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而后,我也是与他们并无交谈,只是慢慢的因为电视放在我的卧室,所以大家能够坐在一起看电视。奈何我对电视的喜好并不是那么强烈,而我更愿意的是去姐姐家玩乐,与侄儿玩耍,学习打麻将,去街上吃夜宵,去唱K……
每天十一点回去,他们都还在看电视,而我也只好悻悻然的去洗漱,然后坐在床上和他们一起看到凌晨一点。
进而大家都不言语,而我也只能拿着手机,在家族群里面发抢着红包,让自己不要闲下来,弟弟也拿着手机玩耍,这坐在屋子里面的人,也应该是心思各异。
我尽量把自己在职场上的那种威风和对人和蔼的性情拿出来,希望能够把这吃饭冷场、一家人坐在屋外晒太阳冷场等场面都给热络起来,所以与他们一起去劳动、搬砖搬瓦、打扫、修东西,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太过简单和轻松。
只是我听到我母亲说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类的重活后,我的眼泪湿润了眼眸,她哪里知道我的过去,她怎么能够评价我的过去,心里的酸楚,让我那两日有些食不言寝。这些话我都只能默默承受,因为她是长辈。
我挺害怕与母亲呆在一起的,因为小时候在我心里她就是一个恶魔,恐吓、语言暴力、暴力都在我身上发生过,只要是她不顺心,她就会通过电话对你实行制裁,所以我很讨厌那些语言中就能听出来者不善的人,我会避而远之,对她也是一样。但是你总有逃不了的时候,那时候就算是你默默无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而她也能把那些陈年往事给搬出来,诉说着你的不是。
这就是我过年的大致与他们相处的经历,胆颤而又心寒。
可是,我谈论的都是父母,却没有谈论过关于自己回到家,与十八年前的岁朝有何不同,与前几年又有何不同。其实,有人陪着总是好的。或许这几日我总有些不舍得那么快就过去,买了一直想买的对联、倒福,看着那对联贴在自家的门前,至少是让我今年没有再羡慕邻居家。在早上被自家楼下的鞭炮声叫醒和被别人家的鞭炮声叫醒是不一样的,至少今年我不在讨厌那放一整晚都不停歇的鞭炮声,反而觉得今年的鞭炮声如此可爱。过年而不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吃着饼干,吃完便接着蒙头大睡,而是早早起床去拜祖坟。原来那些形式主义的东西,都是为了能够调动内心的欲望,但愿每年如此。
大年初一也是第一次不在家里面过,而是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了城里玩耍,满足他们的好奇。每天回去家里有了热腾腾的饭菜,家里有人在等着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别人的生命中有一些重要。我是没有出息的人,放任别人,恐怕全是恨意,而我却一直贪念这种幸福。到了归假之时却久久不愿意离开,磨磨蹭蹭。
父母要上成都时,我一早把工作做完,就去附近定好酒店,给弟弟买好零食,然后去接他们。在人群中看不到他们,而是他们瞧见我,我想我一个近视眼,总是看不太远的,得站在空处、高处。带着他们去二十多年前他们生活过的地方,看着这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我知道,我们又要分别。
没有不舍,只望我们能少些隔阂,多些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