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杂谈》

     近些年来,甚是流行一些丧尸电影、电视剧和游戏等,这些影像直接调动了人的恐惧这个心理情感,于是在这里想谈谈“恐惧”。

      理性告诉我们,活着的最大动机是尽量避免死亡,而因生理安全感受到威胁进而产生的害怕机制,就根植于人对死亡的态度这一原始的情感。死亡是什么?这个问题本身就能让人感觉恐惧,因为从没死过的人能回来告诉我们。一般来说,恐惧来源于未知。

                                                               恐怖的边缘

       其他人又是怎么说“恐惧”?以前看过一部科教片,具体我记不太清楚。大概说是生命体在形成的时候,细胞壁形成薄膜,而后长成皮肤,皮肤是人体隔绝外界的边界。“边界”是抽象的,存在空间里,更在人们的意识中。所以我们看到血肉模糊会感觉恐惧,若果肉身破损甚至腐烂、或者严重到形体的缺失。等同于边界的消失,变得不完整,失去自我统一性。(注:边界甚至可以延伸至畸形、异族等概念)

       人类最惧怕孤独,这与群体性动物的习性有关。假定一个情境:把一个人关在一个纯黑或纯白的房子里面,这个地方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仅仅保证其营养与排泄的需要。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这人就会陷入孤独绝望之中,记忆开始模糊、然后是失控继而丧失所有感觉,到被放出来时一般都是会精神错乱的。(这个实验放在其他动物的身上也一样)这是深层的恐惧,因为人活着以时间和空间为坐标,生存的参照物一旦消失,即陷入崩溃状态。此种恐惧,笔者认为是恐惧之首。

       写到此,脑海闪过一个故事,据说是个真人真事。某日,在公车上,坐在隔壁的人无端端将身子靠在你的肩上,开始,你以为只是对方睡着了,觉得厌恶。车到站,在你站起来的那一刻,他瘫倒在地上,原来是他心脏病发过身了。当你意识到这一刻的时候,马上害怕了起来,原因在于“他”已非他。这种转变带给你恐惧感。重要的地方或许是,在那一刻,我们进行了对未来的自我投射。以上解释源于康德的理论[1]以及其他理论家的一些言论。

                                                         那些不正常的恐惧

       本来,怕怪物,怕异形等是正常的,因为这些都是潜在的心理安全威胁。但有些人怕的东西挺特别的、譬如有的人怕玫瑰花,有的人怕圆形的物体,有的人怕鱿鱼、有的人怕当众说话(比如我)………,为此,我特意找了些文献来看,其中心理学家弗洛依德[2]认为这种恐惧症属于心理性疾病,这是潜意识在作怪,来源于人儿时的记忆,基于每个个体在原初的时候都是要求快乐和满足的,在成长过程中,一旦受到抑制,就会产生焦虑,比如一个小孩很喜欢出去外边玩,但因父母要上班的原因却要被锁在家里,长此以往,他怕父母外出上班,尤其惧怕听到大力关门的声音,这是焦虑力转移导致的强迫性行为,是一种自我心理保护机制。就好像莎士比亚的《麦克白》里面写的,主人公杀了人,然后不断的洗手的情况类似。其中他认为转移为的是释放内心的某种焦虑。每当人怕这样那样的东西,通常是某些焦虑力转移而形成的情意结……。

                                                              制造恐惧

       前文提到的丧尸电影,1932年的丧尸电影《White Zombie》故事是说在加勒比海的海地,有些来自西非的巫师能将黑奴变成丧尸,大概是能使人变成能够不吃不喝的免费劳工吧。这是最早期关于丧尸的电影,到了1985年《活死人之夜》丧尸的制造者不再是巫术,而是人类自己制造的病毒、核子辐射等。

       近年来,又有了集体无意识的丧尸。这类丧尸有几个特点:一是群尸的形象、二是集体行动性、三是病毒一旦入侵不可逆转。文化评论家说这是隐喻了现代都市人的生活:朝九晚五的生活模式,活死人的感觉,后工业和物质化,人逐渐丧失了内在的精神性,形成这种丧尸文化。

       或许是我们生活在一个不确定的困局之中,对科学的恐惧,对于未来的恐惧。使人恐惧的不再是物质的匮乏,而是物质不断增加后给人的匮乏感(还要更多)。就好像那些涌进超市购买平价商品的人群,就好像那些冲进售楼部抢买房筹的人群,制造丧尸的源动力来自于人类生产的物质能,这些能量麻木了人类的理性,使其在那一刻变成“行尸走肉”!

                                                                结语

       恐惧大约是有两大类:生理安全感受到威胁进而产生的害怕心理,这是最原始的恐惧,人类发展了思想和文明,当思想发生扭曲而形成的失控情绪又是另一种恐惧。

       我想:其实我们现在并不怕丧尸,是怕没有更多“丧尸”给我们怕怕。

                                                                                                写于2017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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