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往事如梦
一首任妙音的《红枣树》,让我又回到久远的儿时时代。让我想起了外婆的红枣树,和她的农家小院。
我的外婆勤劳善良,特别的慈祥。虽然外婆离开我们已经十五个年头了,但我们常常想起她,想起她的小院,和我们欢乐的童年。
外婆个子很高,背有点驼,布满皱纹的瓜子脸,仍然很漂亮,花白的头发很简单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外婆是三寸金莲,小的时候我总弄不明白她的脚咋和我们的不一样,长大后才知道那是小时裹脚的结果。她虽然是小脚,但每天总是忙忙碌碌,一刻也不闲着。
外婆和外公的有三间土瓦房,两间灶房。灶房的西面是一个猪圈。院子东面有一个小小的菜园,其余的地方全都栽上了枣树,大概八九棵。每棵枣树都是她的宝贝,而外婆的小院就是我们的乐园。
外婆一生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都住在附近的村里,到了我们这辈就表兄妹十四个了。我们常常步行到外婆家,喜欢在枣树下玩耍。我们唱歌,跳舞,这时外婆总是一边捻线,一边看着我们笑,不时的叮嘱我们别累着,休息一下再玩。
春天来了,淡淡的花香透着甜甜的香气,枣花开满一树一树的,像满天的星星挂满枝头,绿莹莹的泛着嫩黄。我们在树下写字,读书,缠着外婆给我们讲故事。外婆心灵手巧,她把裁衣服剩下的小碎布,在闲暇时飞针走线的,一会儿为我们缝上小书包 。我们背着小书包,总能招来小伙伴羡慕的眼光和称赞。
夏天,我们放暑假后,到外婆家,帮外公打理地里农活,拔草,翻红薯秧,打猪草喂猪。外婆坐在枣树荫下,把收好的麦秸扎成漂亮的小蒲扇,还用麦秸编成小辫沿一圈,既好看,又硬邦,轻轻一扇小风凉飕飕的特别舒服。那时绿莹莹的枣儿比花生米很大了,我们望枣儿,不由得咽口水。这时外婆总笑呵呵的告诉我们秋天就可以吃了,没熟的枣子是不甜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枣子熟了。又大又红的枣子挂满了枝头。枣树下,外婆又为我们缝缝补补,准备冬天的棉衣了。她带着老花眼镜,特别的认真。我透过厚厚的镜片,总能看到她慈祥,充满笑意的眼神,她从未向我们发过脾气。
每个秋天,外婆把枣儿分一部分给我们吃,另一部分拿到集市上卖钱,小心翼翼的保管,从不舍得花。每到星期天或节假日,偷偷的塞给我们几块钱,让我们买学习用品,买书籍。外公和外婆都不识字,她想让我们都好好学习,做个有学问的人。在八十年代初我就有了让小伙伴惊羡的零花钱,那都是外婆给我想最深的爱。
冬天来了,我们更喜欢去外婆的小院玩耍。屋里生着小火炉,上面考着花生,玉米粒,还有红薯。我们在枣树下的雪地里蹦啊,跳啊,咿咿呀呀闹个不停,玩累了,外婆总给我们准备了好吃的,让我们一饱口福。外婆一生节俭,把最好的东西和最深的爱留给了我们。
外公去世,外婆独自生活了二十五年,在这些年里,她和枣树相依相伴,枣树也成了她的重要经济来源。我们表兄妹都已长大。无论谁结婚生子,都能收到外婆送来又红又大的枣子,和她满满的祝福。
外婆去世后,土屋盖成了三间小洋楼,枣树也被花花草草代替,但我仍然喜欢外婆的小院和那历尽沧桑的红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