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在打扑克牌,如果不足够幸运,总会抓到几张烂牌。有的烂牌,抓到手上时,就知道,已经输了。
2015年12月,新婚不到一年,怀孕5个月的26岁的上海妈妈张丽君,抽到了癌症这张烂牌。
1.如果要我引产,我就跳下去
家里的喜字还没有擦掉,新房子还没有住多久,肚子里还孕育着一个新生命,本来这该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候,张丽君却被查出患有胰腺癌晚期。
医生说,胰腺的体尾部有一个肿瘤,如果通过外科的途径处理的话,小孩不一定保得住。
丈夫,公公,婆婆,周围的所有人,都劝她放弃这个孩子。她问医生,我的癌症会传染孩子吗?
医生说不会。
她说,那我要把他生下来,如果要我引产,我就跳下去。
做出这个决定,意味着张丽君要经历一场异常艰辛的孕产之路。
2.多挨几刀换他来到这个世界
张丽君的孕期七个月时,医生说如果延长一周再剖腹产,孩子的成活率会更大。但张丽君身上的肿瘤,时刻都在提醒着她,自己生命存活的概率也在一点一点地缩小。
她说,我还是怕的,觉得没有伟大到完全弃自己的生命于不顾,毕竟我也才26岁……
但是她想,好歹我活了26年了,他还没有来这个世界看过一眼。
为了这个孩子,张丽君想可以多做一点,哪怕身上多挨几刀。
当母亲的都明白,自从知道孩子的存在起,哪怕还未曾谋面,便出于本能地强烈地爱着他。
旁人无法体会,一个年纪轻轻得了癌症的姑娘,这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动力和力量,也是她快乐的源泉。
她说,每当她有消极情绪的时候,宝宝都会踢她两下。本来人还在发呆,突然之间就好像没什么好想的,她还是吃得下睡得着,宝宝在肚子里很活跃,时不时给她力量,两个人像心有灵犀一样。
3.轻轻一吻,多少人肝肠寸断
张丽君的宝宝经过剖宫产出生了。
手术时,儿童科病房的护士长,一直站在手术台旁,活动着双手,随时准备进行抢救。
新生儿的呼吸不稳定,医生们迅速插管,实施抢救。这个被取名为“小笼包”的男孩活下来了。
医生抱着孩子给躺在手术台上的张丽君看,让她亲一亲孩子。宝宝的小嘴触碰到妈妈的脸颊,张丽君喃喃地说:“真好。”
这轻轻一吻,让多少人肝肠寸断。
张丽君说,他亲我脸的时候,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感觉很清晰很清晰,这股力量来自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4.我想听宝宝喊我一声妈妈
“小笼包”出生时只有两斤多,因为肺部没有发育成熟,随时都会出现窒息,一出生就被放进暖箱,送往儿童医院新生儿科监护病房。
此时,张丽君的战斗刚刚打响。
产后第六天,张丽君从妇产科病房转到了胰腺外科。胃镜,肠镜,肝穿刺,张丽君做了全身的大检查。最终的病理报告出来后,打乱了一切的准备。张丽君的癌症,比之前的检查结果还要糟糕。
张丽君被确诊为一种恶性程度更高的癌症—印戒细胞癌,这是全世界非常罕见的一种病例,手术已经没有意义了。
医生说,现在能做的只能姑息治疗,让病人的生命延长一段时间,让她跟宝宝在一起的时间尽量长。
张丽君生病后没有发过朋友圈。化疗前,她拍了一张自拍照,配了一段话:“命,是注定的,注定我遭遇此劫;运,是会转的,请给我运气让我多陪陪老公和孩子。我想听宝宝喊我一声妈妈,我想再次长发披肩和老公一起去旅行。留住有头发的样子吧,短发也好。”
5.多想,陪你一起长大
张丽君害怕小笼包长大后,对妈妈没什么记忆,她决定做点什么。
于是,她做了一个让所有妈妈泪奔的决定——换上喜庆的红大衣,为她的孩子,录十八个,未来在每个生日可以看的视频。她用这样的方式,陪伴孩子到成年。
虽然很累,张丽君依然表现出很开心很兴奋的样子。她要让孩子感受到温暖,让孩子知道每一个生日都会有妈妈陪伴着。
不知道小笼包何时能够看到,他的妈妈被病友们戏称做孕坚强的张丽君。在癌症的晚期,生命的尽头,给他录下了十八年的生日祝福。录着录着,她掉了头发,一只眼睛看不到了,吃饭开始呕吐,洗澡怕人碰到,会痛,身上多处长出了肿瘤。
一个个视频,记录着日渐凋零的生命,更见证着伟大的母爱。张丽君笑着,无数人哭了。
6.希望命运与病魔也能开一次后门
这个故事来自于纪录片《人间世》第九集,名字叫《爱》。在看的过程中,我一直在默默流眼泪。
很多人说,把孩子生下来却不能陪伴他养育他,太残忍,太不负责任。可是,人不是方程式,不是所有的行为都能用理性去权衡。对张丽君来说,能拼了命让孩子活下去,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最负责任的事了。单从这一点而言,她已经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母亲了。
对于一个母亲而言,不能陪孩子长大,也许是这个世上最遗憾最难过的事情了。但是不管母亲在哪里,在孩子身边,还是在天上,妈妈永远都是最爱他最牵挂他的,会一直守护着他。
在这一集的结尾,张丽君的老公准备带她去国外旅行,剩下的日子,他们要笑着活下去。
今年的8月3日,张丽君回国继续接受治疗。让人欣慰的是,在化疗的控制下,她的病情已经慢慢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张丽君宁愿不顾自己的生命也要给予孩子生命,而孩子又给了张丽君战胜病魔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让张丽君更加坚强勇敢,笑着去面对生活的磨难。
希望这位妈妈可以否极泰来,从命运手中抽到一张好牌,能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能陪着爱人一天天到老,从长出新发到彼此发丝间多了银白之色再到终于全白后还能彼此对望,乐呵呵一笑。
希望命运与病魔也能开一次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