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加深,我越来越愿意相信,一个人会长成什么样子,跟小时候有莫大的关系。
我记得,我小时候是那种在家里特别能闹腾,在外面特别腼腆的那种人,用奶奶的话说,就是“欠抽”。但我自认为我这种有点畸形的性格跟家人对我的教导有着不可估量的关系,事实上,我自己的成长,家人并没有参与多少。所以这也是后来我慢慢长大了才意识到我的童年有多悲惨的原因。
那时候,用现在的我的思想来衡量的话,我可能有同性恋倾向。她是我众多小伙伴中的一个,谈不上有多好,但那时候我却莫名只想对她好,做她“最在乎的人”(我们当时衡量朋友的最高级别)。我记得那时候她在众多女孩中特别中性化,那时候我找不到形容词,现在补上来——很酷。是的,那时候她真的很酷。从出生到十一岁,她让我第一次觉得特别难过以至于流了眼泪(除了家人),这是很奇妙的一次体验。于是,后来我们重归于好的时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都是小孩子,很单纯,也很执着。有一次,我曾经一个暑假都在想她,每天都想见到她,甚至在看盛夏的天空中大片大片的白云的时候,都会想着如果我能跟她手拉手在天上行走该有多好……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所以,那时候我的愿望是,成为她最好的最独一无二的朋友。
但时间的洪流是无法阻挡的,后来我们各自有了最在乎的朋友,我也就没执着下去。平淡之后,我从她口中听到“那时候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为啥,想想觉得惭愧,我对你没有你对我一半好”这样的话。那一刻,我恍然大悟,我一直在刻意营造“我跟她特别好”这样的假象。
过去了就过去了,友情就是这样,从来谁都不是谁的唯一,不远不近,刚刚好。那么,爱情呢?显然,爱到尽头,除了“不到黄泉,不复相见”就再无其他。
直到现在,或者未来更远的日子,我都会觉得有他陪伴过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幸福最惬意最快乐的时光。我是他同学,是他的妹妹,是他的知己,是他的女朋友。他是我的同学,是我的暗恋对象,是我的哥哥,是我的男朋友,是我离不开的人。
不经意间内心的悸动,太多太多的小美好,动人又悦耳的情话,失落时的关心与鼓励,星期天下午的陪伴,一次次礼物的交换,第一次牵手的胆怯,拥抱时的温暖,一起走过的每一条街道,窝在房里追过的青春剧,第一次送给我东西就买下了的一对情侣熊,以及,曾经每次一见他就笑的我……可能他都忘记了吧,连同我告诉过他的我想在大理古城里摆地摊的愿望。
是该忘记了,毕竟我们都分开一年了。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觉得我的运气可能因为他而花光了,他那么好,偏偏就喜欢我,要是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怎么办?我没有想下去,因为不敢想。后来我们真的就分开了,我以为我会熬不过去,可我现在好好的,每天上课下课,做兼职,写作业,看课外书,背单词,我好好的。只是偶尔会想起他,心里莫名有些失落,想起那时我不止一次跟他说过的愿望,就像一根羽毛落到水面,泛起一点点涟漪,只有一点点。
我心里知道,没有他,就没有我的那个愿望。同样地,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那些愿望。我已经不小了,有些事,该放弃了。
我上课下课,做兼职,写作业,看课外书,背单词,只是为了真实的未来做好充分的准备,为了我真实的梦想一点点去积累,而不是曾经那个女孩单纯到不切实际的愿望。
不是许过的每个愿望都能记得,就像不是每个每个出现在你生命里的人都能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