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者的“朝圣之旅”——记国庆色达游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李白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杜甫

要我说,杜甫这个文案十分之优秀。今日中国,旅游产业指着他发展了多少啊。把行路和学习相提并论,相得益彰。要知道,老祖宗对“学而优则仕”那是着了迷的。

有人说,中国的名山大川那是富有诗歌灵气的名山大川,是不一样的。今人出游早已大大不同了!
来来来,来自下里吧的游客,请跟我这边走哈。每走一步,背后都有丰富的意识形态和商业企图?记得著名广告人克劳德·霍普金斯如果通过养成消费者的刷牙习惯来推销自己的牙膏吗?我们心心念念的“诗和远方”,也许、会不会只是另一种萝莉养成?最近马蜂窝造假事件甚嚣尘上,想来作为旅游者的我们只是被符号化的景物所裹挟?

关于旅游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大众旅游市场兴起,旅游由少数社会上流阶层才能享受的奢侈品变成了一种跨界层的休闲活动。

旅行逐渐变成现代人的朝圣活动的?

人为什么追求“真实”? 康德说,人只能作为目的,不能作为手段存在,但是从工业社会开始,工厂的出现,机器的使用,社会分工的日益细密,造成劳动本身变得零碎,人感受不到完整性。我们越接近机器般的劳动,我们的异化越严重。我们离目的越来越远,心理满足感迟迟得不到回应。因此,现代人沦落到了不得不到别处去确定自己的真实。

只有那些力图摆脱日常生活的羁绊,开始懂得“生活”的现代人,才会有本真的经历和体验。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陷入越深,他就越会想起存在于他处的现实和本真。——《旅游者:休闲阶层新论》

成为一个游客是“现代体验”的特征之一。——《游客凝视》

我想,我选择色达的原因是真实。他不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间接旅游经历,不是伪事件,不是舞台化的真实。我可以跳脱钢筋水泥的现代化大都市,远离自私冷漠、被利益裹挟、没有灵魂的人群……出发前是向往的,但是这一路却遗憾发现这片土地正在被打造为舞台化的真实

关于色达“朝圣之旅”

朝圣旅游真实性体验与旅游者的行为、信仰以及体验客体的社会意义有关。——贝尔克森

我不是一个信徒,现在回想,这一路融不进其中,充其量算一个不合格的看客

旅程

10月3日凌晨到达成都双流机场,四川航空的免费接送大巴把我们带到了一处KFC,这是我人生第三次夜宿肯大爷家(两次都是因为红眼航班)。不得不说,肯德基已经化身文化印刻在了我的行为习惯中,是现代性的产物。出门在外,我会去KFC接一杯热水,缓解口渴之急;凄冷的旅途夜晚,在KFC歇一宿,感到安全且满足。

有点国家元首的感觉了

客串土司
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就是拍照、拍照、拍照!以前就是上图这种,假的不能在假的游客照。果断放弃。随着数码照相的不断发展,拍照几乎成为零成本,拍照技术不断提升。旅游拍照,又被捡了起来。光影的完美结合,记录下旅行中的各种美。但是在这座没有灵魂的枯宅拍照,感觉没劲透了。
这座土司山寨历经百年,禁闭奴隶的阴暗小屋、动用刑法的器械,还有不堪重负的陡峭楼梯,无不述说着这座建筑与时代的格格不入。这座建筑为旅客解释他所处的情境提供了一套固定的符号。旅游者在这样的符号表面滑行,很容易满足于享受符号本身并陶醉其中。

这座建筑是枯萎的,没有灵魂的。大多数游客对土司不甚了解,甚至没听说过《尘埃落定》。大家只是无头苍蝇般跟随着游客导览图匆匆参观。那一刻,我更愿意静坐一旁,捧起那本《尘埃落定》,徜徉在绚烂的罂粟花海中,见证土司的辉煌与没落。

因着门口的花草,显出些许生机
商家原是要“向外来者开放的后台”或者“打扫干净或稍加改变的后台,游客允许偶尔进入或窥探”。很明显,这儿的商家很没啥精巧心思,赚钱的心思多了,想来是不愿意让这儿“尘埃落定”的了。

观音寺

旅游是人们对异己生活的追求。人们内心有一种潜在的欲望,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渴望去感受其他的真实的生活,这就是旅游行为产生的原因。——《游客凝视》

敬畏之心悠然而起
从这儿开始,我感觉我离自己的世界变远了。在观音寺遇到很多信众。当地藏民说,藏族人全民信教,对学习不像汉人那么重视。路上遇到几个藏族小朋友,长期紫外线暴晒的皮肤,干枯的头发,脏兮兮的球鞋,粗看之下给人感觉没那么好,但眼神却是最最澄澈的。看到妹妹的同龄人“假期最是刷题时”的学习自觉,想到关于汉人是书读多了,心变黑了。伴随着生活的惯性,我们一路狂奔怒走,傲慢、自私、冷漠、焦躁……瞧吧,我们给自己的心灵留下了什么?我们这个民族如此饱经磨难,以至于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刷选它的“选民”,剩下的则弃之如敝屣!真善美在哪儿?也是,如今的我们已经蜕化到只满足于纯粹感官上的美丑了。
凹造型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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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4日终于达到心心念念的色达!

色达第一站:天葬
等待天葬的时候,不停有人强调,你们看到的天葬是真实的,不是因为你们来、演给你们看的。眼前的天葬台,如此庄重,叫人难以想象——由天葬剩下的骷颅头累积而成的骷髅宫殿、缀满高僧头发的头发塔,离我们的生活如此之远,无端平添了些戏剧色彩。不经意会真的以为这是个舞台。因为与现实联结所带来的巨大冲击,胜过任何一个话本!世人爱八卦,皆因与你我无关,又发生在芸芸众生之中。我们千里迢迢,不过是来看这么一场“戏”,过这么一把瘾。

细雨霏霏等待天葬
当喇嘛和死者家属背着死者,踏上台阶的时候,他们的每一步都透着吃力。一个个仪式进行着,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正在流逝。虽然藏传佛教说不增不减,但直面着死亡的我还是感到窒息的恐惧。周遭,成群结队的游客层层累累站在台阶上,焦急地等待天葬仪式,欣赏远处飞来的秃鹫。因为离我们的生活太远,远的完全无法接受,这就真的成了一场戏。这个时候我对自己游览行为产生了质疑。

**也许,这就是所谓现代性的异化吧。看客的残忍才是最能气炸地里的灵魂的吧?不过幸好,给看客做表演的人没有归于土地。看客可以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继续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去了。

现代性人格崩溃之际,旅游者追寻别处的真诚性

现代人已经沦落到不得不到别处去确定自己的真实性,试图从别人的简单、贫穷、贞节或纯洁中捕捉到一点真实的自己。

仪式开始:成群结队的秃鹫
真的有老天爷吗?这个时候您会愤怒吗?

色达第二站:五明佛学院!

壮哉
俯瞰依山而建,层层累累的建筑带来视觉上的震撼。是怎样一种信仰,集聚信徒在这个交通闭塞、气候堪忧的地方,完成了这样一个建筑奇迹?
现代性的侵蚀
低矮的房屋是真的,规律的路灯是“假”的。

记色达一二事

在喇荣宾馆小卖部,遇到了一位汉人信徒。她到前台,请藏民服务员帮忙加热食物。结束之后,自然地问藏民“多少钱”。藏民当时就愣在那,一双干净的眼睛看着我们,说:“你看吧。”对于这个回答,信徒也愣住了。我立刻在旁打圆场,拿出了现学的藏人那讨说法,说:“就是随缘吧,看自己心意。”犹豫了下,说:“我身上没带零钱,等会再给。”
不想再看下去,我就走了。不知为何,我笃信那位信徒不会付钱。前面前台碰到时,信徒在之前跟我闲聊,细述国庆在色达听活佛讲经,要做善事、种善因……如今回想,温柔的言语都显得矫揉。

在五明佛学院,依山而建的喇嘛宿舍,从外表看红得艳丽,聚集在一起更显壮观。其实,单个看,不过是苦行僧修行之所,非常简陋。我没有确切考证,从门口放的接水的桶和四处摆放的盆可以猜测,他们用水是存在一定困难的。我们徒步上山,经常会碰见游客窥探门后面的情景,如果遇到喇嘛正好开门,三五人便会驻足不前,一颗好奇心希望瞧个究竟。妹妹悄悄对我说:“不要看,这样太不尊重人了。”我们这些大人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窥探。

结语

旅游已被当成游戏,而不再是旅游者简单的“真实”经历。——阿兰•德波顿

成都美食彩蛋

小面
抄手
豪华冰粉
吃不完的串串
网红冰淇淋
可爱的熊猫!

好吃的是真的!安抚下五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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